就在向風快要忍不住提前離開時,慕義問她:「你那朋友,在展館前和你說什麼了?」
向風抬起的手動作一頓,默默垂了下去:「沒說什麼呀。」
慕義盯著她側臉看了一會兒,杏眼微微垂著,唇線平直,他最終什麼也沒說。
出電梯的時候,向風笑嘻嘻地和慕義說了再見。
比展北還要北方的城市已經下了雪,向風每天除了期盼紀錄片審核能過以外,還多一項——展北早點下雪。
向風雖然是個北方人,但是還期望下雪。她認為,雪這種純白乾淨至極的東西,看到後會轉運的。
許是聽到了向風的心願,中午的時候天氣漸漸陰沉下來,手機天氣也提示今日會有小雪。
向風坐在陽臺玩著消除類遊戲,玩累了開啟朋友圈刷著,猛然發現幾分鐘前,有個大學同學發了一條影片,黑色的羽絨服袖子,手縮在裡面,一個又小又白的雪花出現在鏡頭裡,緩慢地落在了衣袖上,隨後又很快消失不見。
掃了一眼下面的定位,是展北市的某個公園。
向風激動地快步走到衣帽間,隨手抓起衣服套上,然後又找了個針織帽戴上,上次感冒讓她心有餘悸。
穿戴好後,向風也顧不得看向窗外了,拿著相機就下去了。
到樓下後,雪如鵝毛般灑在地上,漸漸鋪起一層絨白色地毯。
向風愣了下,她沒想到她就穿個衣服的時間,雪會下這麼大。
靴子踩在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向風低著頭開啟相機,調好引數,然後抬起相機放在眼前隨手比劃著名,她想看一下引數調的是否合適。
相機擋在眼前,向風的視角只有那麼大,注意力全被眼前的框景所吸引,完全沒注意腳下。
馬丁靴不知道踩到了什麼,身子完全向後傾斜,向風完全反應不過來,驚呼一聲,下意識地用沒拿相機的那隻手撐在地上,單手的承重遠遠比不過全身,向風跌坐在地上的時候,很明顯的感受到手腕處的陣痛。
還沒來得及看一眼左手手腕,她餘光注意到相機把旁邊的黑車給蹭掉一塊皮。用手摸了下,還凹進去一點。拿起相機,右下角處也摔掉漆磕癟一小塊下去,看了眼鏡頭。向風這才長籲一口氣,如果鏡頭壞了就比較麻煩了。
正想站起來,左上方突然伸出一隻乾淨細長的手,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拉了起來。
向風蹙眉,可能是剛剛摔倒沒用對力氣,現在被人拉的很疼。
慕義注意到她眼眉皺著,不自覺地放輕力道,「摔疼了?」
向風見是慕義,笑眯眯的,不想讓他覺得她矯情或是怎麼:「沒事,應該過一會兒就好了。」
「所以,」慕義看了眼車,又看了眼向風手裡的相機:「車和相機比手重要?」
向風呆愣一瞬。
慕義不理解,又有些後知後覺地來了脾氣,聲音也稍微提高了一點:「摔倒了不知道先看看哪裡摔壞了沒有?」
向風小聲辯解:「我看了啊,人家的車被我碰到了,相機也摔壞了一點。」
「……」所以,說了這麼久,你沒抓到重點。
慕義氣結,向風像是故意給他添堵一樣,本想把相機換一隻手拿著,左手剛剛碰到相機,微不可察的擰了下眉毛。
慕義注意到了,然後他聽見向風說了句:「我還要等著車主來,好賠錢。」
慕義看著她,語氣平靜卻又無可奈何:「不用你陪了。」
「?」向風遲疑:「所以,這是你的車?」
慕義沒理她,拉開車門:「上車,去醫院。」
向風剛想抬手,稍稍動了下手指,把情緒隱匿起來,笑了下:「不用了,也沒那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