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云海境主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我不是這個意思。」
宿越憑嘲諷道:「是不是這個意思我已經不想猜了。不知道師兄你還記不記得,在我六歲那年,我一直都跟在師兄身側,師兄去做什麼,我便去學什麼。可能在師兄看來,我不過是個煩人的學人精,師兄也不懂,小孩子本就會學自己敬仰之人的一舉一動,這點並沒有什麼深意。」
「但師兄不懂,師父也不懂。」
「我還記得那年住在雲上的只有師父和你我,而師父厭惡我,我感覺得到,但膽怯地只圍著師兄轉,心裡想著做得好些,就能活得好些。後來見師兄學劍,我便去學劍,見師兄修習心法,我便也隨著師兄打坐,直到師父交給師兄一本天書,我見師兄在看,便湊了過去,也想去學師兄一樣去看……」他說到這裡頓了頓,「師兄還記不記得,那日你和師父是怎麼做的?」
雲海境主沒有說話。
宿越憑不悲不喜地說:「師兄不動聲色地蓋住了那本書。師父抓住我的左肩,將我提了起來,怒聲問我要做什麼?而我能做什麼,在你們眼裡我應該去做什麼?」
「我當時不懂為何你們會這樣,直到後來我發現師兄跟我不一樣,即便我去學了師兄練劍的動作,即便我與師兄都一樣,會一同打坐,一同抬手,我都無法在師兄御劍飛行時飛起,只能呆呆地站在地上看著師兄。當時我就在想,我怎麼就飛不起來,其中差了哪一環節,後來我想起來了,師父根本沒有教過我劍招,也沒教過我什麼心法,所以即便我仿了你的樣子,也學不會你能飛天的本事。沒過多久我就想通了,知道對師父而言,我是一個禍害,師父能容下我,就已經是大發慈悲了。只是我想不通……」
他忽然提高了音量。
「師父在時師父疑我!師父不在了你又來疑我!既然如此,你們何不殺了我一了百了?!非要鬧得我們三個人都很累!」
「師兄,你疑我找到了邪骨,卻半句不提你不放心我,一直在找邪骨的事情,哪怕我如今只在苦海不曾外出,你都要時不時去苦海看一看,再把我叫過來敲打一番,真是讓人好生厭惡。」
聽到宿越憑這樣說,雲海境主也道:「你總怨別人懷疑你,但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眼睛就是如此說的?宿越憑,不管你的話說得如何漂亮,我都知道你不服我,你也不服雲海。你是知道我們防著你,但比起一般人的憤恨難過,你敢說一句你大多數的時候不是在看戲?」
話到這裡,雲海境主也不知曉應該怎麼做了,不免疲憊地說:「罷了,你走吧,地煞的事我會看著解決的。其實我也想過,問你也問不出什麼,而近來地心不穩,苦海地心塔大概會受地煞影響,你回去時自己注意一些。」
話音落下,雲海境主的身影完完全全地消失在霧中。等著雲海境主消失不見,宿越憑回到了他在雲海的住所,看著自己房中的一幅畫,一言不發的樣子有些滲人。
似乎被他看得發毛,那幅畫裡花竟然動了一下。然後似男似女的聲音響起,花的顏色從古雅的淺粉色變成了妖艷的紅。
而後,當著宿越憑的面,紅花問他:「你怎麼是這個表情,莫不是你找到我的事情暴露了?」說著說著,開放的紅花中多出了一根黑色的骨釘。
骨釘又細又長,底端圍繞著絲絲紅線,怪異地立在宿越憑的身邊,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與此同時,飛鷹出現在雲海境主的頭頂。
走向山中的雲海境主身側多出一個人的影子。
那人是雲海境主的手下,見雲海境主臉色不好,忍不住問道:「君上,你真的相信宿越憑的話?」
——
「不信?」
與此同時,在宿越憑的房間裡,邪骨與宿越憑說:「當時雲海那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