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郅璵回了什麼宿越憑沒有聽到。
宿越憑觀察著手上的骨釘,一種憤恨的情緒忽然填滿了心房。他痛到極致,就閉上眼睛,氣恨地怒喊一聲:「何以致!」
何以致被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去找說話的人在哪兒。
這時,宿越憑用盡最後一口氣喊著:「你明日想去做什麼事?」
沒來由的,何以致心裡有個聲音叫何以致一定要回答他。
這是來自何以致獸類對危險的驚覺,曾經救過何以致很多次。
而面對著這個詢問,何以致先是找了宿越憑一圈,因為找不到宿越憑倒在廢墟里的身影,便大喊了一聲:「想歸家!」
宿越憑聽出來了。
想歸家說的是想回邑琿天玄府。
回到他原來的生活。
聞言宿越憑扯了扯嘴角,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失去血色的唇動了一下——
「沒出息的蠢東西。」
——然後那唇徹底合上了。
而這句話宿越憑說得很輕,根本就沒進入何以致的耳中就被突然吹起的狂風壓下了。
謝道安聽到了,他回過頭,等了一下,見四周沒有震動,知道了宿越憑輸了。但他也知道,宿越憑沒有輸給他,而是輸給了何以致。
如果沒有何以致,如果不是心理捨不得,在這裡的人是鬥不過他的。
思及至此,謝道安搖了搖頭,不知出於什麼目的,默不作聲地跟著何以致走了。
宿越憑死後,身體化作了粉末飛向天空。空中點點亮光閃過,像是他留在這世間的唯一痕跡。而在宿越憑不遠的地方,林意玉望著謝道安遠去的身影,動了動腳,接住了宿越憑死前扔過來的骨釘,心裡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宿越憑死了,就這樣死了。
滅苦海的仇人消失了一個,但還有另一個……
林意玉看向謝道安,在撿起骨釘之後,閉上眼睛不去看何以致越走越遠的身影,抬起手摸向懷中,拿出了一個白螺貼在耳側。
白螺裡的聲音很熟悉,語氣羞澀,正在問他:「何時成親……」
而這句話他聽到得晚了,聽到的時候對方已經死了,死前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心意,也不知道他喜歡他很久了。
他們到底是錯過了。
而回首過往,他這一生什麼都沒有留下。
他真心相待的結拜兄弟害了他一家,以誠相交的好友利用他,如今就連想要與他成親的人也走了,就連來世也不屬於他,也許不了他……
他什麼都沒有了,就連個安慰都找不到。
此刻風依舊吹著。
風聲裡似乎有人在議論他的一生被毀得乾淨,如今連個念想都沒有了。
而毀了他一生的兩個人他沒能親手殺死其中一個已經是憾事,另一個他絕對不能放過了。
不過這些事都是與何以致和郅璵無關的事情了。
何以致迎著夜風,同郅璵在天亮前找好了新的家,也想好了餘生應該做些什麼。
——正文完——
作者有話說:
我來了我來了!
還有一些事情會在番外裡交代,比如說郅璵和何以致之後甜甜的日常,包括文案那一段,以及秦華爭的去向,和霍隼(林意玉)被郅璵殺的情況。因為之前涉及到寫得太細就劇透了,所以當時霍隼的死是一筆帶過的,如果不是謝道安給了林意玉兩條命,林意玉就被那時的郅璵噶了。(郅璵噶人腰子從不打麻藥)
何歡夫婦以及何以致不適合掌大權,所以這次的事情過後,就屬於半隱退的狀態了。
何以致以後會知道上輩子的事,但就像之前說過的那樣,不會代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