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的算計也不是沒出過錯。
舉例來講,謝道安就從沒想過,他那無所不能的浮生燈會愛上何以致,更沒想到他送給林意玉防身的另一個燈影,最後會用在他這浮生燈的身上。
當郅璵潛入天玄府,因為嫉妒殺了改名為霍隼的林意玉時,如果不是他下界之前多留了一個心眼,林意玉就會死在郅璵的手裡,那今日的這齣戲就唱不下去了。
聽到謝道安的這個說法,宿越憑和林意玉也都反應過來這一切都是謝道安的算計。
原來他們早就進了謝道安的圈套。
而林意玉回想著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久久沒有說話,只是愣愣地看著這個曾經的好友,腦子裡一片空白,心裡有種錯愕到乏累的感覺……
郅璵完全不在意他們都說了什麼。
什麼燈,什麼心臟,什麼半身對於郅璵來說都是沒意義的話。
郅璵的眼裡只有那跪在地上,血流了一地的宿越憑。
眼下他確實殺了宿越憑,可何以致呢?何以致是他殺了宿越憑就能帶回來的嗎?
郅璵想不通,只覺得很累很累。
在這一刻,四周的風景轉來轉去,卻都是沒有意義的畫面……郅璵甚至都覺得生氣憤恨也是種多餘的情緒。
而宿越憑聽到謝道安的說法,被血染紅的牙齒忽然露出,給了自己這輩子最大的敵人一個爽朗的笑臉。
看到宿越憑的笑臉,謝道安微微皺起眉。
宿越憑說:「師兄,你還記不記得,師父說過我天資不如你,但卻比你努力,比你出色的事情?」
謝道安沒有說話。
宿越憑卻說:「誇我的話他只說過那麼一次,我卻記了很多年,那時我就在想,如果沒有浮生燈你能鬥過我嗎?如果沒有浮生燈,你是不是早就輸給我了?這樣一想我便覺得你早就輸了。如果沒有那燈,你如今的佈局成功不了,而我沒有那燈,沒有邪骨釘,我也算計了你。」
「師兄。」他眉眼帶笑,絲毫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要死了,「你難道不好奇嗎?我既然下了雙生咒給你,為何遲遲沒有催發?」
謝道安聽到這裡,垂下眼簾,慢聲說:「你在找地心。」
「沒錯,六界地心有十處,我全都找到了,又用了很多年的功夫把地心連在了一起,做好了我即便殺你不成,也能拖著六界陪葬的準備。而六界一毀,你又贏了什麼?」
話音落下,他叫出骨刺,從其中取出了邪骨釘。
地心是穩定一個世界的關鍵,地心若是毀了,別說常人,就是境主也活不了。
謝道安知曉其中的厲害,在這時看向一旁從始至終都懶得牽扯進他們之間的郅璵,說:「你該出手了,你是上古的神器,是我的半身,你有著誰都阻擋不了的神力,有著我全部的修為,你能毀了那根邪骨釘。」
然而在謝道安如此說後,郅璵卻轉過臉,木訥地看著謝道安,慢聲說:「那就毀了好了。」
謝道安剛對著他點了點頭,卻見郅璵隨即轉頭對著宿越憑說:「你怎麼還不動手?」
「郅璵?」謝道安驚訝地看向郅璵。
郅璵冷這一張不近人情不悲不喜的臉,語調輕緩又認真:「不用看我,對我來說,何以致死了,六界好與不好與我有什麼關係?不如毀了乾淨。」
謝道安當然不能放任他這般任性。然而勸他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宿越憑的笑聲打斷了。
宿越憑一邊笑一邊眯起眼睛,難掩愉快道:「你是個有趣的,落到謝道安手中還真是可惜了,你若落到我手中,想來會成為更有用的人。」
話音落下,宿越憑猛地抬手要把骨釘刺入腳下的地面。
謝道安立刻出聲,眼睛盯著郅璵,若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