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響在夏日的午後突然出現,攪亂了邑琿境內的太平。
遠處的山林不管外間動盪與否,依舊帶著生機勃勃的翠色,立在天玄府不近不遠的位置。
彼時一陣微風吹來,麥苗向西滾動陣陣綠浪,山中的農戶正在田間觀察麥苗生長情況還未直起腰,就見一道陰影出現,緊接著地面開始劇烈地震動。
不知發生了什麼。一滴汗順著農戶麥色的粗糙面板滑落,伴隨著吞嚥口水而上下移動的喉結,無端渲染出幾分緊張的氛圍。
背對著那陰影,農戶催動著僵硬的身體,逼迫自己回頭看向身後的異常,而後,農戶看到了遠處的天玄府出現了異常。
白色的骨刺在一日午後突兀的出現在天玄府中,臨近的百姓本都在做著各自的事,從未想過在這與往日沒什麼差別的午後會有什麼巨大的變化等著他們。
當他們聽到那一聲巨響,轉而望向天玄府所在的方向時,他們瞧見一根直聳入雲的白色骨刺將天玄府毀了一半,緊接著天玄府所在的地方地面開始上升、斷裂,黑土或抱團或鬆散,不斷地落下,將那奢華的住處攪得一團亂。
鄰近的人不清楚天玄府中發生了什麼,紛紛放下了手中的活計,開始對著天玄府所在的方向指指點點,臉上帶著相差不多的懼怕。
不管天玄府於宗門而言算是什麼存在,對於邑琿的百姓來說,天玄府都是在妖魔來襲時保護他們的最強屏障。是以當他們看到天玄府出現千年以來從未有過的亂狀時,紛紛擔心起邑琿中是不是多出了什麼難以控制的妖魔。
而不管府內亂成什麼樣子,秦華爭和傷他的那人所在的地方都是十分安全。
只是這安全只屬於傷了秦華爭的那人。也只有那人能夠享受到。
滴答滴答……
血順著青瓦不斷地往下滴落,經由青瓦上交錯的舊痕來到房簷邊,最後緩緩地落在下方前窗的石階上。
如果此時房內有人正巧坐在窗前往外看去,八成會被血色驚到。
就像是下起了一場十分罕見的紅雨一般。
窗外血滴不斷滴落,帶來的血腥味難言掩飾。
但如今天玄府亂了起來,根本就沒有人會關心這裡都發生了什麼,為何會有血腥味。
此刻,失血過多的秦華爭已經無力保持清醒的頭腦了。
坐在他身邊的人依舊以悠閒的姿態遙看著遠處,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說了一句:「我當年成親時,他也是那麼鬧的,只是與何府主不同,我家人沒有那麼好運,一杯酒過後,什麼也不剩了。我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他的性子多多少少會改一些,沒想到他還是一成不變。而這樣也好,他不變,會讓我省下很多力氣。」
而什麼力氣,什麼成親,秦華爭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被來人又捅了兩刀,秦華爭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
那雙疲憊的眼眸死氣沉沉,倦意難掩,很快就當著傷了他那人的面合上了。
在閤眼的那一刻,秦華爭臉側的一縷黑髮滑向一側,掩蓋住了眼下疲憊的青紫痕跡,宛如一朵失去了水分即將乾枯的花朵。
眼看著秦華爭失去意識,這人拍了拍身上的灰,起身離開了房頂。
與此同時,正在遠處往回走的郅璵突然低下頭,看向自己腰側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傷口,眼睛一轉,立刻知道了府中有異常情況。
可秦華爭傷的太重了,傷勢影響到了郅璵,讓郅璵頭昏眼花,險些沒有站穩。
在之前,郅璵為了保命選擇與秦華爭魂魄相連,如今雖是已經斬斷了兩人靈魂的七八分聯絡,但因曾經融合過,所以或多或少郅璵都會受秦華爭的影響。
因此,在沒有斬斷兩人的關聯前,如果秦華爭受傷,郅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