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華爭得了這句話,臉上的表情難看了許多。接著他收拾了一下被郅璵弄亂的屋子,小心退了出去,捧著碎瓷片走了幾步,轉而來到了夏班房。
秦華爭去夏班房時,何以致正對著一面牆壁坐著,身子十分僵硬。
經過長時間的回想,何以致終於想起了他之前與郅璵說了什麼。如果不是回到夏班房看到了自己的那張紙人假臉,何以致都要忘了他曾用這張臉與郅璵對過話。
彼時披著霍隼皮子的郅璵問何以致是誰,何以致怕自己換身去找秦華爭的事情暴露,於是對著郅璵扯謊,說自己是自己派來勾引霍隼的人,還要假扮霍隼的郅璵與自己演戲欺騙「少府主」,假裝郅璵有被勾引到。
所以今日郅璵這話的意思是要他如自己所說的那般,假意與郅璵親熱。可這個胡話是他那時隨口編的,如今他何以致在外看來又是下落不明的狀態,郅璵要演這齣戲是演給誰看的?
還有,郅璵與周君說的那些話都是什麼意思?
不管怎麼想,何以致都怎麼覺得那是在說他……而他心裡牴觸著郅璵的那句明日來接你,就對著青瓦上的燕子愁容滿面,恨不得連夜與燕子一起滾出天玄府。
不知他為何憂愁,一旁的秦華爭站在他身側的廊下,望著他的背影許久,在他忍不住對著牆壁自言自語的時候忽然開聲叫他:「原來你在這裡。」
何以致回頭,見來人是秦華爭,先是習慣性地拿出了少府主的架子,之後才想起來自己如今的這張臉是拜了秦華爭為師的紙人的臉,頓時收起氣焰,憨憨地笑了笑。
笑過沒多久,何以致又想起郅璵披著霍隼的皮,面前的秦華爭不可能是郅璵,自己因為錯信那什麼原文,導致錯抓秦華爭許久的事,不免有些尷尬。
秦華爭沒有他想的那般複雜,見他神色不自然,也不問他怎麼了,只一邊走過去一邊說:「近來府內事情不少,少府主又不知去向,所以我沒去尋你,也沒能好好教你本事,好在過幾日我就會閒下來,到時也能靜心教你突破小周境。」
秦華爭這話要是放在以前何以致是很愛聽的,可如今何以致知道自己尋錯了人,便不是很願意與秦華爭去學。
而何以致知道這件事怪自己想偏了不怪秦華爭,就在心裡琢磨著如何收尾。
秦華爭見何以致不如之前那般熱情,懂得他為何如此,卻裝作不知。
望著那雙專注認真的眼眸,何以致耐不住,最終對著秦華爭笑了笑,不自然地點了點頭。
他心知對方一片赤誠,斷不可再學過往的自己隨意糟踐人,便要想出一個萬全之策。
為了不讓秦華爭難受,他應了下來,也不打算把這個烏龍告訴秦華爭,只想著等過兩日學習的時候裝作受不得苦,然後與對方告罪,慢慢消失在對方的面前。
打定主意,他帶著愧疚的心裡,多說了幾句。等到次日一早,他頂著兩個黑眼圈從床上坐起,扶住了頭,長嘆一口氣。
因昨日發生的事太多,何以致這一晚上都沒睡好。
心思單純的人先是夢到了對映什麼的郅璵,又夢到了一臉委屈的秦華爭,最後又夢到了說他身上有果子味的周君,而後徹底睡不著了。
郅璵說他是個爛果子,周君那個死人說他身上有果子味。
這話乍一聽沒什麼問題,就像是周君在打趣他和郅璵,可不知怎麼的,他聽著這話心裡就是不舒服,總覺得自己忘了點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而今天是個很重要的日子。
何以致穿好衣服,對著鏡子裡的人長出了一口氣。
他雖是個傻的,卻沒有傻到聽不懂人言,郅璵昨日那番話讓他很難不多想。
至於郅璵為何會識破他的身份,他只想對方是雲海境主,雲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