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對方能抓住他的獸身,說明對方看到了,而看得到外界的人怎麼可能深陷熱毒之中?
何以致不靈光的小腦袋想到這裡開始糾結起來。
而他不是中了熱毒的人,也不是那郅璵,所以他根本不清楚郅璵如今說正常不正常,說不正常卻又有點正常的行為是怎麼來的。
而郅璵這個黑心腸的也不給他理解的時間。
抓著手心的那隻夢獸,郅璵把對方扔到了袖中。
何以致歪著身子落入郅璵的手中,在視線轉動變暗的最後一刻,看到了郅璵把自己的衣服撿起,按在了身上……
等到光線轉亮,郅璵的面容再次出現的時候,何以致發現自己正被人掐在手心中。
對方故意沒有掐著他的頭尾,只掐著中間的腰身,然後將它用紅繩綁起來,掛在了劍上。
「……」
直至此刻,何以致都沒有反應過來他遭遇了什麼。
郅璵眼神未變,熱毒症狀並未減輕。
何以致仰起頭,看了看郅璵,又看了看自己,在劍上盪了兩圈,還是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如今成了一個掛件,直到郅璵帶著他往前走了三步,突然合上眼睛昏倒之後,他這才接受了自己被郅璵當成擺件的事實,而後瘋狂地朝著郅璵叫罵。
然而這個舉動並未讓他好過一些。
他依舊是一個在劍上晃來晃去的小可憐。直到何歡找來,瞧見他掛在劍身上,已經對著頭頂的太陽吐出粉色的小舌頭時,他的苦難方才結束。
說來也巧,當何歡把他從劍身上解救下來時,清宗的郅環也來了。
對方帶走了郅璵,何歡帶走了他,兩人漸行漸遠,今日過後,誰也沒有再去提起桑洲的事。
何以致與郅璵不同。
他的傲氣不許他提起桑洲的事,畢竟他在桑洲被郅璵輕薄、被郅璵戲耍的經歷過於難看,讓他根本張不開嘴去說。而郅璵大概與他想的一樣,有關桑洲以及自己中熱毒的風聲一直沒有傳出去,搞得何以致也不清楚,郅璵不說是因為郅璵中了熱毒,神志不清,忘記了前段時間的事,還是有意要埋藏。
不過不管結局如何,桑洲的事郅璵都不曾對外提起,因此當對面的黑袍人提起這件事的時候,何以致傻眼了,完全不知對方是怎麼得知的。
而何以致心裡疑惑,就不在與黑袍親近,開始警惕起來。
黑袍人不管他的反應,只念著他之前的那句你怎麼知道,而後閉上了眼睛。
大概是受心境影響。
沙海的天空逐漸變得與桑洲的天空一樣。沙海與桑洲都是悶熱無風的地界,熱毒則會配合著這兩地的氣候,帶給人雙重摺磨。
而在過去,黑袍人就曾吃過熱毒的虧。
那時的他以為自己會死。
在倒地的時候,黑袍人有想過中了招之後會遇到的難堪事,唯獨想不出來自己心底最真實的貪念是什麼。
他甚至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那所謂的貪念。
他以為自己早已看透了七情六慾,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都沒有什麼太想要的東西,因此白骨熱毒引貪慾的事在他看來,註定與他無關。
而他把自己想得太好了。
其實他不是沒有渴求,也不是沒有欲丨望,而是他知道自己什麼也要不到,就習慣了偽裝,習慣了忽視真心,只認準自己是無欲無求的人。直至熱毒發作,黑袍人看到了一個平日裡完全不想看到的人影,在驚訝排斥之餘,心底忽然多出一份惆悵,這才懂得自己不是沒有貪慾,只是他的貪慾註定得不到滿足,對準的目標也是那麼地不堪,讓他忍不住想要迴避無視。
而逃避的時間太久了,就模糊了真心,從而忘了,對方早前於他而言實在特殊,也忘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