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這個速度往前走,不知要走多久才能走到頭。
何以致累了。
回憶起往日裡僕從代步的日子,何以致對著自己落在沙海里的身影沉吟片刻,唔了一聲,很快動起了歪腦筋。
為了達成所願,他想以純良的表情回頭看向那個一言不發的黑袍人,卻不知自己的奸詐討好早已流露了出來,讓他故作出的純良表情顯得十分虛偽好笑。
「那個……你還走得動嗎?」
何以致試探著開口,本想掏出懷裡放著的各種寶貝,讓這人背著自己往前走,又念起財不外露的道理,一時頓在了原地。
由於害怕露富被害,何以致笑了沒多久又垮下了臉,生硬地轉了一句:「這沙海怎麼走著這麼累人……」
話音落下,他小心地打量了對面那人一眼,發現對面那人依舊是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索性當著對方的面一屁股坐在沙地上,翻出了一個裝著零嘴的存物玉戒指,開始自顧自的調節起心情,隨手舉起一樣吃的,眼巴巴地舉起手臂送了過去。
「給你。」
那人沒有接,何以致舉著手臂看了半天,忽地有些生氣,便沉著臉自己坐在一旁吃了起來。
說句心裡話,他平日裡驕傲自大,從不屑主動與人交流,如果不是因為如今兩人處境相同,他又比這人厲害,他也不會帶著這種微妙的傲氣,試著照顧對方,試著與對方接觸。
而他本就不是什麼任人揉捏的泥人性子,如今瞧見對方不識好歹,自然不會繼續貼人冷臉。
可就在他怒瞪雙目,用力地嚼著自己最愛吃的肉乾準備饞死對方的時候,對面的人終於開口了。
「你手上的存物玉戒只有何家才有,你若真的有心防人,害怕別人因財起歹意,就不該拿出這個玉戒指,也不該動讓人替步的歪腦筋。」
黑袍人如此警告著何以致。
他的聲音被處理過,聽上去時高時低,時粗時細,特別難聽。
何以致一聽這話立刻傻眼了。
何以致不知對方是怎麼看出了的他的意圖,只覺得對方既然知道他是何家人,還這般陰陽怪氣,必是與何家有些過節的人,當下吃著肉乾的嘴就停下了,改成了含著肉乾一動不動。
黑袍人不語,長睫抬起,從上到下地打量了何以致一遍。
何以致嘴裡塞滿了肉乾,左臉鼓鼓的樣子就像是一隻努力往自己口中送著食物的松鼠。
由於貪心,貪吃的人將那細膩的面板撐出了一個柔軟的弧度,加上紅唇微張,肉乾在嘴裡半含著的樣子看上去又呆又乖,比起平日裡張牙舞爪的一面文靜了不少。
不清楚黑袍人在打量自己,何以致滿心糾結,他雖是知道這人站在他的身後,必然是實力不如自己的人,卻擔心這人搞背後偷襲,不敢在與對方為敵。
帶著過於謹慎的思緒,他停在原地許久,最後狠下心把肉乾塞進了嘴裡,接著悶頭往前走去。
他不走時黑袍人也不走,他走了,黑袍人就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活像是放羊的人,只悠哉地跟在羊群身後,由著羊吃、羊玩,卻不許羊離開自己的視線。
帶著這樣古怪的認知何以致很不開心。
兩人就這樣行走了很久,可前方的沙海還是看不到盡頭。
何以致煩了,盯著頭頂的太陽,只覺得現在離他進入沙海最少過了十二時辰。只是因為頭頂的太陽從未變成月亮,他無法準確地分辨他在沙海里度過了幾個日夜,只能繼續拖著累到極點的腿往前方走著。
不過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何以致顯然是瞭解了身後那人一些,也不像之前那般既防著對方,又怕對方消失不見。
毫無疑問,那人是個怪人,但不是個對他有惡意的人。兩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