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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他猶豫了兩天,故意尋了一個機會,與郅璵一起參加了一場圍獵宴。當時他就牽著小馬駒跟在郅璵身後,琢磨著怎麼找個機會,讓眾人看到自己在郅璵面前出醜,以此還給郅璵被他羞辱婚娶的苦悶。

然後他就像是賊一樣,跟了郅璵一路。

可郅璵從未回頭。

後來到了山間,郅璵獵了一頭妖獸,他就裝作要去搶郅璵的狩獵成果,騎馬朝著妖獸跑去,又掐著時間準備滾下馬,以此讓郅璵扳回一局,讓他人笑他心急出醜,不自量力。

不過他高估了自己。由於怕疼,他在馬背上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擔心自己的小馬會被郅璵追上,這才緊閉著雙眼,身子一歪,做好了墜馬的準備。

可就在這時,一條軟鞭纏住了他的腰肢,把他帶到了另一匹馬上。

那人騎馬的速度比他快了好多,風聲略過,灌滿了耳朵,有種別樣的輕快。可即便如此的吵鬧,他也還是聽到了那人罵他:「不會騎馬跑那麼快做什麼!你還真以為躺在地上的死物還能再跑不成?」

他縮起脖子,差點習慣性地還嘴。

他想說地上的死物不會跑,他只是怕自己跑不過對方。

這點一直都是,從未變過。

可他沒有注意到,他的小馬駒與對方的駿馬根本比不了。如果真的有心追他,那人不會在他墜馬前才趕到。

如果那人真的想要與他爭鋒相對,早就騎著馬從他身邊跑過了……

事後,當他坐在那人的馬上鼓足勇氣睜開眼睛時,他對著四周看過來的目光,第一次意識到除了身後那人,沒人會為了他行動。

也許對方是在場這些人中,唯一一個不想看他出笑話的人。

而那人是誰?

那人是不是總會看著他,顧著他,即便有時不耐煩,也不會說什麼重話?

在過去,他是否在每次遇事時,都會跑去跟對方說?

縱然對方不愛聽,抱怨的聲音也從未停止過?

而那人是誰呢?

何以致努力回想著。

在陽光照進屋內的那一刻,他慢慢地睜開了緊閉的眼睛從夢中離去,然後回憶了一下過去發生的事,有些記不得最開始與郅璵鬧僵時,他有沒有去嘗試挽回,或者在鬧僵之後,他們第一次見面他又說了什麼?

他是否在某個夜裡,因為想起了對方拿著點心找上門去,又把點心扔在了路過的河中,只因不想再與對方站在一起,被人比較來比較去,最後選擇了縮回殼裡。

又是否在決定與對方只做點頭之交時,受到了郅蘇數次挑撥,最後把關係越弄越僵?

想到這裡,他坐了起來,一直泡在蜜罐子裡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心緒有些複雜。

在昨夜,為了他受累的何歡夫婦,因為不看重自己的實力選擇借勢而需處處看人臉色的天玄府,以及被周君拿捏的自己,都像是一幅卷著昏黃畫紙的爛畫作,將他帶到了另一個方向。一個因為之前事事順遂而沒注意過的方向。

他想,如果天玄府不去依靠上三界,如果天玄府行事沒有這麼囂張,是不是不用借著上三界的光,也能以自己的實力立足於下三界。即便日後做不了下三界之主,也不至於有什麼生命威脅?

就像是前任邑琿境主是謝家人一樣。

因為謝家人行事光明磊落端方持重,即便何家後來得了勢,人家謝家也還是穩坐宗門世家頂端,並未受到什麼迫害。

而他父何歡本就是下三界之主,若是肯學學那清宗的郅環收斂自己的壞脾氣,四處結交善緣,不是那麼的貪心,並不想要下三界人人畏懼何府,是否就不需要姨母撐腰,下場也不會太糟?

亦或者應該說,何歡起初是沒想著借勢的,只是秦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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