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璵不幸著了道,好在他很快反應過來事情不對,在對方靠近之前一掌擊飛了對方。
當時雖說沒出什麼亂子,但也因為這件事,他在何以致面前出了醜,被何以致借著這件事取笑了很久,因此他格外痛恨別人給自己下藥。
有這件事情為前提,要是他以為何以致不懷好意,那何以致今日的舉動就成了火上澆油。
思及至此,何以致連忙跑了出去,本來有意制止秦華爭用藥液,結果走到秦華爭的住處時,正好瞧見秦華爭□□著精壯的上身,微微彎著腰站在院子的井旁。
月色朦朧。
站在院中的秦華爭身姿很漂亮,手臂線條結實流暢,腰腹收緊彎腰低頭的樣子不顯得頹喪,反而有股子狠勁,就像是遊蕩在夜林裡的孤狼。
何以致定睛一瞧,發現他的髮絲濕淋淋的,發尾凌亂地擋在臉上,心知對方是用過了藥液。
再看對方薄唇緊抿,何以致不難猜到,他現在的呼吸熱得足以把自己燙傷……
沒有注意到何以致來了,秦華爭突然舉起一桶水,從頭頂澆了下去。
何以致則在這時對比了一下秦華爭的手臂和自己的手臂,又比劃了一下自己腦袋的大小,瞧了瞧秦華爭的拳頭,而後沉默片刻,安靜地選擇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回到房中後,何以致赤著腳走來走去,咬著指甲想著光潑冷水是不行的,這藥雖不會讓人神志全無,但會讓人體會到被螞蟻爬咬的感受。
燥熱難消散。
如果秦華爭硬挺,倒也沒事,就是難挨一些。如果他不硬挺,只需要弄個三四次就可以了……
只是……郅璵非常厭惡這事。
深知郅璵心思的何以致根本無法安心下來。
他一會兒忍不住想郅璵會不會氣死,會不會立刻提劍來殺他,一會兒去想按照如今這個發展,郅璵今夜怕是不會來了……
不過這個念頭剛出現不久,何以致便驚訝地發現,一旁的魂鏡亮起來了。
見狀,何以致詫異地瞪圓了眼睛,心緒尚未平和,身子就自動做出反應,利落地擺好了姿勢。
但今夜的他遠比平日更加緊張,心裡又是搞不懂郅璵為什麼能來,又是不清楚如今該怎麼辦,想的時間久了,大腦幾乎要亂成了一鍋粥,手上的動作也是停停動動。
這樣難不難受?
——肯定是難受的。
可他即便難受也還是要走神,心不在焉的樣子讓今日的動作看上去比昨日還敷衍。
有時候太煩了,他就抬起頭,眯著眼睛紅著臉往下看一眼,彷彿在說也該結束了……
可他心裡是這麼想的,手卻懶得要命,出醜出得也不徹底,最後磨出了淚,就疲憊地仰著頭,斜著眼睛看著門口的位置。
「啪嗒一聲。」
桌子上的杯子忽然掉了下來,像是不滿他走神,也像是被他這一眼看得不太滿意。
房中突然出現的聲響嚇得何以致瞬間熄了火。
何以致一把拉過衣服,一下子坐了起來,惴惴不安地看著房中那掉下來的杯子,不明白對方此舉的意思。
他是個很好懂的人,心裡想什麼,臉上就寫什麼。
等杯子落地之後,他就像是一隻突然被踹了一腳的小奶狗,呆頭呆腦卻不忘了嚎叫。
不知房中的郅璵在想什麼,何以致心底此刻最大的聲音就是完了完了!郅璵生性這般謹慎的人竟然弄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這不就是忍無可忍,不想忍了的意思嗎?
察覺到這點,何以致頭腦一熱,大聲叫到:「阿爹!」他心裡敬重何歡,一直覺得父親是最了不起的人,所以即便與何歡關係親近,這些年也會死守著尊稱,一直叫何歡父君,像是這般大聲喊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