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橝被他指責的一愣,他小心翼翼地說:「我忘了。」那個表情神態好似很怕姜越生氣,然後消失。
姜越一看他這樣就不忍去說什麼,他嘆息一聲:「你似乎經常習慣忘了我,也不在這個家裡給我留下位置。」他坐在他面前,拿過他手中的碗筷吃了一口飯。
他這麼一說,沈橝想著為什麼自己不在這個家裡給他留位置,想著想著頭就開始痛了起來,最後只是說:「我總是容易忘了,該給你帶份的。」他說到這裡頓了頓,「我也老是忘記那年的森門外,我到底有沒有帶走過你,一想到這裡就感到頭疼,不想去思考。」
姜越聽他說完這句話後放下了碗筷,沈橝開始陷入了沉思之中,姜越安靜地注視著他,也不打擾他去思考。最後,他只是靜靜跟在沈橝身後,沈橝洗碗他就去打破碗,沈橝看電視,他便坐在電視前,好像就想讓沈橝生氣,可沈橝怎麼也沒有去發脾氣。
姜越這才想起來,沈橝其實很少對自己發脾氣。
晚上的時候沈橝躺在被子上,姜越躺在他的身邊,他也不去蓋被子,只是面朝他躺在那裡,瞪著一雙眼睛,憤恨的看著太過安靜的沈橝。
沈橝閉上了眼睛,半響之後再睜開,忽然叫了一聲:「姜越?」
「嗯?」
「你在嗎?」
「嗯。」
「你生氣了?因為我現在的態度?」他聽著姜越的聲音猶豫了一下,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我之前也在你離開之後見過你,你也這麼跟我說過話,還告訴我,我等不到你……我現在真的分不清,現在的你是不是跟那個時候一樣,我在森門外到底有沒有帶走你?」
姜越心中滿是心酸,他懂他的意思,也懂得為什麼他變得這麼戰戰兢兢。
他伸出手握住沈橝的手,輕聲道:「我在的,你記不住沒關係,我來告訴你,那年的森門你帶走了我 ,你將我帶回淵北,第二年的時候我的石化狀態好了,你卻開始總是做夢。我重新的整理了你的院子,我們在這裡住下來,不過院子裡的東西都沒有了,院子外的麥田也沒有了。來到這裡之後我就開始像你之前一樣,蹲在風口,開始等著外界的風吹進來,看看會帶來什麼的東西。我撿了七年,才撿到不多的種子,也沒有種出當年那麼大一片麥田,沒能結出麥子。」
他一邊說一邊靠近沈橝,「先生。」
「嗯?」
「我在的。」
「我沒有死,你也不是一個人活著。」
聞言沈橝沉默許久,才伸出手小心地摸上姜越的臉。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們經歷的幻覺多了,他就開始分不清幻覺與現實了。害怕失去,就開始擔心自己是否被幻覺困住,已經失去了。
他不清楚眼前的姜越是不是他的幻覺,他也不清楚他揹回來的姜越現在在哪,他是否已經在那年行走的路途中閉上了眼睛。而他卻被假象矇蔽,留他一個人孤寂的躺在地底,只陪著幻覺說話。
他開始渾渾噩噩的,當年的一切還是在他心底留下了懷疑的種子,因為恐懼而增加。最後甚至都開始懷疑他現在是活著嗎?
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
現在的自己,只是不是隻是姜越又一場失去後的夢?
還是現在的姜越是他在失去之後的一場夢?
他實在是有些瘋狂,太過珍惜,就總是害怕失去。
他直直的看著姜越,姜越與他對視半響,拉過他的手用力地咬了一口。
「疼嗎?」他咬完揉了一下。
「疼。」沈橝乖巧的點頭承認。
姜越對著他說:「那你就記住這個痛,也要記住帶給你疼痛的這個人,他一直都會在你身邊。」
姜越想了想補充一句:「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