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開始忘了自己的考驗,也開始忘了自己決定要去偽裝的善良,他甚至為了元開始殺人,為了幫助元而不擇手段。春去秋來,元又死了,寧在親手埋葬了元之後,他下了一個再也不會變的決定。他絕定不成為神了,他要在這裡陪著元走過十世,也許這個念頭很愚蠢,甚至沒有什麼意義,但他就不想與對方分開,所以他想能走多久就陪著對方走多久。」
「他放棄了成為神,在以後的六世中還是幫著元,還是喜歡卻不說出口。漸漸地,元也開始有了改變,他雖然記不住自己是誰,但開始能記得住他之前與寧在一起的片段。他們似乎對現在互相喜歡卻不能互訴衷腸的情況也很瞭解,誰也不去越過那道危險的線。他們在每一世相遇,悄悄寫信,相約去同樣的地方,一個道左一個道右,看著同樣的風景;他們一起來到朋友的婚房,在一群人鬧/洞房的時候悄悄扯著一塊紅布,小心看了一眼對方,偷偷笑著。」
他這麼說著,又在心中感嘆著小心的幸福,偷來的愉悅,可惜……並不長久。
他收起思緒,繼續道:「直到第十世寧沒辦法在陪著他走下去了,他開始在這一世想要緊緊粘著對方,可又害怕太過的親近讓對方提前死去,減少了相處的時間。而元對這一切都並不知道,他還是拿著紙信悄悄的在夜晚的時候放在寧的家門口。」
「分手的時間來的很快,不過這次卻是寧比元先走,他在臨死前的一日來到元的家,第一次的牽起了元的手,與他坐在了一起,兩人喝了一壺酒,最後在酒杯放下的時候開口。」
「他說出了喜歡嗎?」姜越問他。
「沒有。」他搖頭,「他說不出來的,他就那麼死在了元的懷中。元對著他的臉摸了一下,並不知道情況的他抱著寧的屍體,等待著下一世的重逢。可接下來無論他等了多久他也沒有遇到寧,寧徹底的消失了。」
他說打這裡口氣變得不善,「他們以為誰都注意不到的接觸其實早就被神看到了,他們的舉動在神的眼中其實是自作聰明的笑話,神後期之所以不在阻止他們相處接觸,只是因為他覺得寧可以成為另一個讓元看透世俗的存在。他讓元等待,讓元在無數個世界尋找寧,要他心中只剩疲憊而無望,最後帶著元找到了寧。」
他說到這裡用冷笑表達出自己不滿的情緒,「元來到了寧的身邊,過往的磨難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他飽經風霜,時間在他的臉上留下了濃重的一筆,他衣衫襤褸的坐在寧開的小麵館中,看著寧的家人與孩子,看著他身旁那張與自己一樣的臉,找不到可以說話的時間,也找不到融入進去的身體。」
「他被遺忘了,想要對寧說得話現在說了也不會有人聽了,就算聽了也不是當年的那個人了,他的遺憾終生都不能消失,他找不到當年的那個人,找不回他們之前的感情了。」
「他坐在街角看著對面的人,心裡空蕩蕩的,而這就是神要的結果。」
姜越問:「然後呢?他看透了這一切回到神界了?」
「沒有。」他搖了一下頭,「他在複雜的多種情緒的包圍下重返了神界,他去了主神殿中,偷取了一樣對神界而言最重要的東西,他想要回到過去,找到那個時候在窗外看著他,悄悄扯動紅布的曾經,他要帶走屬於過去的人,而這樣的動機出發的點是不被人允許的。」他說到這裡輕笑一聲,宛如想著元的不切實際,帶著刻薄的尖銳:「他就算再強,也無法面對整個神界的人,所以……他需要一些內鬼來幫助他。」
姜越眨了一下眼,「比如說,——你?」
他聽見姜越這麼說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哈哈大笑起來,「你怎麼會這麼覺得?」
姜越平靜道:「我曾經做了一個夢,夢中的你對著一個人說過,『你沒有身體了,愛人也不屬於你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