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越打量了他幾眼,站在原地朝著他喊了一聲:「你就是妙事樓的樓主?」
那人聽見聲音睜開一隻眼睛,歪著腦袋懶洋洋地說:「過來了。」
他既沒有先回答姜越的問題,也沒有與姜越客氣,只是用他沙啞的聲音與姜越打了個招呼。態度熟悉的像姜越是他的熟人,像他們已經相熟到不用見外,也不用互相介紹就明白彼此是誰。
不止是身影,他的聲音也好熟悉,沙啞的讓人覺得吐字都很艱難的感覺,在另一個人身上也有過。
姜越眯起眼睛,在他說話之後人倒是比剛才自在了些,他直接走了過去,也不去先挑破,「閣下竟然找我來,想必已經知道我想說什麼,我又想要從閣下這裡聽到什麼。」
「坐下說。」那人點了點身旁的小板凳,也不去想自己現在的舉動會不會特別失禮於人。
對方讓他坐在矮凳上,他就坐在矮凳上。姜越在清湛的瞪視中坐了下去,一點也沒覺得被人冒犯。
「說吧!」他坐好了後朝著對方額首示意,抬頭仰望著對方。
那人坐直了一些,一隻手支撐在椅子的扶手上,向右側歪著身體,「你想聽什麼,你說,我看看我都知道什麼,又想回答什麼。」
「放肆!」清湛怒喝一聲,將手放在了佩劍上,如果姜越不出聲制止,他下一刻就會拔劍。
「退下。」姜越輕聲讓他下去,口氣到是很好。說完清湛他將脖子往前伸去,問道:「你讓我說,可我怎麼知道,我問了,你又能不能幫我解惑,若是不能,我非但白說了,還告訴你我在找什麼。到時候萬一哪家與你有些關係,你跟對方講了我怎麼辦?」
那人也學姜越,他彎下腰,將脖子往下伸去,離姜越近了一些後說:「我既然找你來,既然願意暴露在你面前,就已經說明瞭一些事情,表明了我的態度。你現在在查的事情如果只靠你手下的人,能查出多少又需要一些時間是個問題。畢竟,大夫這些年一直未曾上心過除了朝廷外的事物,大夫的人,大夫大多數的情報都是與朝廷有關的資訊,江湖上的事情掌控的有些薄弱。而我們,朝堂上的可能不太瞭解,不如大夫知道的多,但我們是江湖人,江湖上的事情的沒有我們妙事樓不知道的。所以你問吧!」
姜越往後退了一些,「你既然找我就是已經知道我在找什麼,那你為什麼一定要我開口?」
那人輕笑一聲,「有兩個原因,一個敷衍的,一個不敷衍的,你想聽哪個?」
「當然是不敷衍的。」
「不敷衍的是,我想聽你問我。」那人面具下的眼睛很美,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裡有著明顯的笑意,似乎蕩漾著一汪春水,溫柔的存在著一些易懂的情緒。
至於是什麼情緒?——姜越看得懂,卻不懂如何面對這樣的眼神。
他有些不適應的移開了目光。
那人卻還在說:「我想聽你為難的向我求助,我想惹你與我多說些話,我想成為你口中有用的人,讓你多看看我,馬車上也給我留個位置。」
姜越不自在地握緊了拳頭沒有回答他的話。
「這個理由可以嗎?」他伸出手接住即將要落在姜越身體上的落葉,抬頭看了一眼院內的大樹,拉過姜越的手,將葉子放在姜越的手中。
「喏,送你了。」
姜越手指動了一下,手掌心的落葉毫無重量,卻又存在感強烈的讓他忽視不得。他垂下眼簾說:「我還是第一次遇見把落葉當禮物送人的。」
那人躺了回去,一邊晃著椅子,一邊說:「第一次也就是說沒有人這麼對你做過,那我這也算是特別的。至於為何要送,畢竟這也算你與妙事樓樓主的第一次見面,我總不能空著手面對你是不是。」
姜越想起了空著手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