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我就和劉元帶著他去了京中最有名的酒樓。當然,我是吃不了什麼,不過遇見了就是緣分, 更何況他還幫了我。」她說到這裡從塌上下來,朝姜越小跑過去,趴在他的床邊說:「對了對了!大夫!」她伸出手拽了一下姜越的被子,「他自報姓名後劉元說他是個很厲害的醫者, 我想著柏成君殿下和小殿下現在身體不好, 所以求了他進宮幫著瞧瞧。」
……醫者?
姜越的眼睛轉了一圈,他將臉從被子裡抬出來,認認真真地看著面前的女人。這還是姜越第一次這麼仔細地她, 從她眉梢到下顎, 姜越反覆的觀察著那張臉,像是第一次看到她一樣, 此刻的白筱箏在他看來是那麼新奇, 新奇的推翻了之前她在姜越心中有些怪異的傻氣形象。
對面的白筱箏不知他現在想什麼, 她依舊說著:「我跟你說大夫他起初並不答應,我求了好久才請到了他。」她一臉驕傲的朝著姜越邀功, 卻不知她這些話都起到了什麼作用, 對面的男人又在聽到她的話時想著什麼。
姜越的表情態度一如往常, 沒有露出任何不妥。對面的白筱箏還是那樣,嬌俏的臉上帶著不知凡事的愁,像朵被保護的很好的花,柔弱的承受不起任何風霜,一副只願存於溫室中的輕鬆模樣。從表面上看去,你會覺得她是個毫無城府的人,任誰看她都不會覺得她是心機深沉的人。
姜越與對方對視著,一邊是淡漠,一邊是乾乾淨淨的明亮。他似乎想透過這次簡單的視線相碰,來窺探到對方的真實面孔,可對方的眼眸乾淨毫不心虛的像是一切只是他的誤會。他與白筱箏對視幾秒,腦海中出現了爍陽城外的小院,以及站在院內擺弄著藥草的矮小老人。
他問著對方,「你說的是誰?有這麼厲害?」
白筱箏嗯了一聲:「當然有了,大夫應該也聽說過他的,就是那個常外醫仙,藥老駿輝。」
這是個毫不意外的回答,姜越心中出現了兩個字,果然。
果然,她說的是藥老。
藥老居然在她那裡。
姜越在被子下的手悄悄握緊,他在心裡冷笑一聲,什麼意外的相遇,她剛剛同他講的那些遭遇都是假的,都是編造出來騙他的故事。姜越之前在藥老那裡,他清楚的知道藥老是被渠荷帶走的,也清楚渠荷不會輕易放人,要不然對方也不會費那麼大的力氣將人抓走。
還有,就算藥老被抓走後能僥倖逃離,他也不會在被綁走之後還有心情,一個人悠閒的跑到京城遊玩,還玩什麼路見不平這種戲碼。要知道,姜越所熟悉的那位藥老從不是和善之人。如果他是和善之人,之前就不會對求醫的病人問也不問,直接打發人走。什麼還巧遇白筱箏,之後進宮醫治柏成君與白子容,這一切都是對方編好了的故事,用來騙他。
姜越心如明鏡,他之前就猜想渠荷的人可能會送藥老進宮,畢竟在這個世界中,無論武林中人如何出名,都不及帝王家一舉一動來的引人注目。那放出藥老就會被人注意到的地方在那時的姜越看來,似乎只有京城——皇宮最為可能,而皇宮中正好有一個又傻又啞的白子容需要他的到來。
他這般猜想著,當時覺得就算想錯了也沒什麼,藥老終究會被人放出來,他只需要靜觀其變就可以了,到時候看是誰把藥老帶出來,又用什麼理由交出的藥老,就可以確定對方是不是渠荷的人,他可以順著這條線索觀察下手的人。結果,等著等著,等來了白筱箏。
姜越在光線不足的房間裡,瞧著白筱箏模糊的輪廓。——難怪了,一向喜歡與他拉開距離的人今日這麼反常,居然主動接近他,藉口倒是用的很好,進他房間的理由聽起來也是這麼的貼心。要不是他在藥老那裡知道情況,她後期的話,聽起來倒也不是很有問題。
這還真是個從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