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容沒有回答。
「我雖不知道我以前是什麼樣的人,可我清楚的知道我對他人不會毫無戒心。」阿長道:「說實話,你讓我覺得不安,看著你,我不知什麼是真,什麼是假。我不敢信你,可我又不想不相信你。我總覺得你不會害我,也不想相信你會害我。子容,其實我好了後我是可以瞞著你的,我有把握你不會看出來,也能在藥老質問我的時候找到更好的回答。」
「我對我自己說,假裝還是神志不清,還是那個反應遲鈍的阿長,這樣我們之中我可能會站在比較有利的位置。清醒的那天晚上我想了很多,可在第二天你睜開眼睛看我的時候,我又不想騙你了。」
「所以,才會在好了後從未偽裝。」他說到這裡想起了那日夜裡的糾結,話說完後難免惆悵,「你的隱瞞讓我不想告訴你,與你相處的日子又讓我又不想騙你,所以我很矛盾,不掩飾,也不解釋。我是沒有說出我的好轉,可我卻用明顯的行動告訴你了。我在等你問我,等你與我交談,等你告訴我我的過去。」
「我總覺得我忘了很重要的事情,我想好起來,來藥老這裡求醫是我一定要的。別說他找茬要兩根手指,他就是要我整個手掌我都會給他。但這個手不能是你的。你不想看我斷指,難道我就想看你斷指嗎?」他伸出手點著白子容的胸口,「你現在心裡不舒服,那你想想你斷指之後我心裡能舒服嗎?」
「子容,我們都一樣的,要選不會選對方,只會選自己的。而且這根本就是我的事,我不可能讓你承/受不該你承/受的。」
白子容靜靜與他對視著,他一直未曾打斷過阿長的話,直到等著阿長說完了他才拽起阿長的手,問出了他無比在意的問題。
「那我只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白子容靠近了他一些,認真地說:「你不想看我斷指是不想欠我,還是心疼我?」
阿長一怔。
「我們這次誰都別說假話。」他將阿長的手握得很緊,微眯起的眼睛裡閃過某種情緒。
「你告訴我到底是那一面佔得多?是心疼多,還是不想虧欠多?」
阿長望著他的臉,想了許久最後沒有回答。
白子容等了又等沒能等到他的答案,他握著阿長的手鬆開了,他說:「如果有一天我對你不利你會殺了我嗎?」
「不知道。」阿長搖了搖頭,「我只知道我並不想傷害你。」
白子容聞言愣了幾秒,然後輕笑一聲,不帶任何情緒的對著他說:「我還以為你會說,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的。」
白子容說完就躺了回去,阿長面對著他的背影伸出手,在即將碰到他的時候又停下了動作,慢慢彎起手指。
他背對著阿長很久,兩個人一個坐著一個躺著都沒了睡意,白子容半睜著眼睛,雙目無神的在夜雨忽然到來的時候說:「你的過去藥老治好了你也就知道了,不用我對你說,我也說不出什麼。我不經常在京中,你的事情我只能聽別人說,對你說也說不完整。我知道的都是有關於過去,過去都是你不要的,你也不會想知道。而你的現在我並不清楚。」
「我在京外只知道你成親了,妻主很漂亮,房子也很大。」
他說到這裡的聲音很輕,嗓音依舊很難聽,阿長聽著覺得心被戳了一下,難受的不得了。
「我從未想過一直瞞著你,只是因為前些日子別人追查的緊,我不知道是哪一方下手害得你,也不敢貿然帶你出去,如果把對過去一無所知腦子還不清醒的你交出去,我怕你出事。我也不知道你在京中信誰,也就沒有跟任何人聯絡。想要先躲起來,讓你先把藥吃了,等來兩張人/皮面具我們就上路。當然,我是有私心的,我想要跟你好好相處一段時間,看你能不能有所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