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逐並起雙指,用力一擊白鈺下腹某處,白鈺從昏迷中轉醒,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卻依然還未恢復理智,雙目仍泛著血紅,如失控的野獸向戚逐殺去。
戚逐兩招制服下他,又在他周身幾處穴道打入內力,繼而用指尖在他頸後用力一劃,皮肉被劃開一道深深的血痕,三條白色的細長蛆蟲,猛地從皮下鑽出。
戚逐將蛆蟲用力扯出,原本不過兩寸長的蛆蟲,竟就在這短短的兩刻鐘內,變得足有兩尺長!
戚逐將蛆蟲擲在地上,用鞋底將其碾碎,平靜道:「段大人,看清我方才擊的是哪幾處穴位了麼?」
段如風怔愣片刻,回答:「是。」
「照我這樣做便可逼出蠱蟲,不可出差錯,否則蠱蟲會斷在體內,其餘中蠱者就勞煩你了。」
蠱蟲被拔出後,白鈺又吐出幾口發黑的鮮血,戚逐將他輕輕平放於地面上,半刻鐘後,白鈺才漸漸清醒,雙眸已恢復了清明。
「侯爺……」白鈺怔然望著戚逐,像是根本想不起先前發生的事了,「發生何事了,我怎會……」
感受到頸後傳來的尖銳痛楚,白鈺悶哼一聲,伸手去摸,入手處一片淋漓的鮮血。
他呆滯地凝視了一陣自己的掌心,忽地想起了什麼,抬頭對戚逐道:「侯爺,您沒事吧?先前在那……」
戚逐:「沒事,你受傷了,歇息一陣。」
說罷,戚逐便站起身,獨自一人向一旁去了。
蕭陽月望著他,邁步跟了上去。
「你知道得很清楚。」
聽聞身後傳來的聲音,戚逐緩緩一笑,頭也不回地對蕭陽月道:「的確,恐怕比天底下任何人都清楚。」
「怎麼?」蕭陽月冷冷地質問,「這也是你做階下囚時得知的麼?」
「我不強求你相信。」
蕭陽月有千萬的話想說,但他深知,自己不管有多麼急切,多麼憤怒,都必須忍下來,不能讓戚逐發現了端倪,戚逐不願意對他坦白,那麼他便自己查,總有一日,他會查個水落石出。
一個時辰後,天色漸晚,雨雪也漸漸停了,眾人不便再繼續搜尋下去,便找了一處勉強能夠過夜的地方。
護衛輪流守夜,蕭陽月本不打算入睡,但他今日著實太疲倦,便抱著劍靠在樹邊淺眠小憩一陣。
戚逐坐在篝火邊,視線越過跳動的火苗,落在蕭陽月的面龐上。段如風坐在另一邊,同樣沒有入睡。
「段大人。」戚逐喚道,「你同武林有過接觸嗎?」
段如風望著他:「少卿大人為何問這個?」
「段大人身上有股江湖氣。」戚逐微微笑道,「若是我感覺錯了,還請段大人勿往心裡去。」
段如風眸中多了幾分詫異之色,他沉默片刻,靜靜回答:「我結交過江湖朋友。」
「原來如此。」戚逐道,「那段大人與那些友人還有來往麼?」
段如風搖搖頭。
「那段大人認為,是江湖自在好,還是朝廷富貴好?」
「生於將門,便自有責任在身,許多事並非自身可以決定。」段如風回答,「少卿大人也生於官宦侯爵世家,此等道理,想必是清楚的。」
不遠處靠在樹邊的蕭陽月突然微微蹙眉,隨後睜開了眼睛。他又模糊夢到了那些場景,雙親的死、仇人的死,甚至還有幻境中戚逐的死……那些景象紛至沓來,纏繞不休。
蕭陽月注意到戚逐在望著他,視線下意識躲閃了一瞬,他抿了抿嘴唇,抬眸和戚逐對視,問:「少卿不休息麼?」
「不必了。」
「今日遭遇頗多,少卿不累麼?」蕭陽月定定地問,「還是說,少卿又準備趁人不備擅自行動?」
人後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