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這一撞,可汗面色就煞然抹上一片慘白,蕭陽月的手臂穩如磐石,面色平靜無波,可汗卻感覺半條胳膊都在發麻,手中的馬刀幾乎要脫手而去。
看蕭陽月連劍都不肯拔,穆赫巴可汗氣得臉色紫漲,怒吼一聲,奮力一揮刀向前斬去,刀刃擦著蕭陽月的劍鞘劃過,蕭陽月側身一避,抬起一掌擊在可汗胸膛。
臺下百官只見穆赫巴可汗從比武臺上跌下,重重砸在地上,「哇」一口吐出一口鮮血,手中的馬刀刀刃翻卷,赤裸的胸膛上赫然印著一個青紫的掌印。
穆赫巴部眾武將登時呆若木雞,明明蕭陽月已勝,朝廷的武將卻也沒有一人出聲半句,彷彿浮萍閣閣主本身就不是他們可以妄議的人,乾明殿內一時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方才那掌蕭陽月已收了大半力氣,他垂眸瞥了臺下的可汗一眼,發出一聲冷淡的輕哼,轉身朝著自己的席位而去。
打破殿內寂靜的是穆赫巴可汗可敦的尖叫,她用胡語大喊一聲「大王」,嚇得滿面蒼白。
皇上淡然道:「來人,傳太醫給可汗看看。朕的武將下手不知輕重,還請可汗見諒。」
穆赫巴可汗似受了極大的羞辱,渾身氣得發抖,他盯著蕭陽月的背影,目露兇光,猛地吐出一口血來,粗獷的喉嚨大喝一聲,從地上翻身站起,以刀為箭,用力將手中的馬刀朝著蕭陽月擲了出去。
泛著銀光的刀刃轉瞬之間向蕭陽月直刺而來,蕭陽月旋身躲開刀刃,可汗又翻上臺來,從腰間抽出數隻彎月狀的一掌長的獸牙,當做飛刀,向蕭陽月飛速射來。
蕭陽月用劍鞘一掃,一隻獸牙擦過他的發頂,勾住了他發上的發鈿,景泰藍的寶石發鈿霎時被勾落在地,滑到了臺子邊緣,發鈿上的珠玉霎時出現了裂痕。
看見發鈿被打落,蕭陽月心中一緊,落到臺邊想去撿起,穆赫巴可汗卻飛身上前,橫刀一斬,蕭陽月不得已只能後退落地。
可汗一腳正好踩在發鈿上,他身形魁梧,體重也自然不輕,發鈿頓時被踩碎,只留下一地光滑的碎片。
穆赫巴可汗大吼:「本王沒輸!再來啊!」
蕭陽月看著發鈿的碎片,心中像是被細細的尖針刺過,泛起一陣不甚明晰的隱痛,他握著劍的手逐漸繃緊,眸中冷光浮現。
他不自覺地拔出劍來,心中已然動了幾分怒氣,幾招下來,穆赫巴可汗再度落敗,口中牙齒都被打落大半,混著血吐在地上。
蕭陽月落在他身前,劍尖指著可汗的下巴,最後,他猛一皺眉,收回自己的劍,轉身躍下高臺,回到了自己的席位。
穆赫巴可汗的氣焰已然宛如蔫了的茄子一般洩下,他被皇上派來的太醫扶到了殿中,嘴裡一口碎牙,連話也說不太清了,周圍的武將們也再不敢喧譁,皆只能悻悻地低下了頭。
皇上:「可汗,天色已晚,比武一事就告一段落,欣賞欣賞我中原歌舞戲曲吧。」
回到席位的蕭陽月一撫衣擺坐下,他拿起桌邊放著的一根未曾用過的鏤空花紋尖頭銀筷,將筷子當做髮簪,隨意地將散落的幾股頭髮束起。
不遠處的戚逐微眯雙眸,他一邊聽著臺上戲班子的戲曲,抬手一搖,叫來一個在周圍侍奉的小太監。
小太監俯身問道:「侯爺有何吩咐?」
「幫我拿一副紙筆來。」
「是。」
小太監很快呈來一副紙筆,戚逐攤開紙,在紙上簡單寫下兩行,折起後遞給小太監,道:「方才觀閣主大人與可汗比武,心中很是敬佩,故吟詩一首贈與閣主大人,還麻煩你替我悄悄送過去。」
小太監平日裡就是伺候茶水的,還是頭一回得了這等差事,連忙答應,將紙小心妥帖地放入袖中,借著佈菜的時機來到蕭陽月身邊,將信紙壓在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