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仲諺的雙眼爬著深深的血絲,他驚魂未定地喘著氣,幹啞道:「是……我夢到好多蛇,好多蛻皮的蛇……它們纏著我,密密麻麻的……要把我生吞活剝!」
不曾想,朱仲諺話音一落,朱仲謙卻陡然面色慘白,似是想起了什麼可怖之事。戚逐見朱仲謙神態悚然,詢問道:「世子,怎麼了?」
「侯爺有所不知……」朱仲謙喃喃道,「我昨晚,也做了這夢。」
一旁的蕭陽月聞言,握著劍柄的手微緊:「還請世子一五一十說出來。」
朱仲謙伸手揉了揉自己緊皺的眉心,緩緩道:「也不知是昨夜幾時,我被噩夢魘住了,夢裡都是些……長著人身蛇頭的怪物。我醒來後,還以為那蠟燭映在窗上的影子是一條攀爬的毒蛇,嚇得我不得了,後來我便叫丫鬟把蠟燭熄了……」
朱仲諺聽了,面色更是煞白,他又一副快要瘋魔的徵兆,驚懼萬分地抱著自己的頭,喊道:「父王生前也被這噩夢所困,如今父王走了,這鬼魅還留在王府裡……這鬼魅找上我們了!」
「郡王,不可被這些怪力亂神之說弄得自亂陣腳。」戚逐道,「王爺之死乃刺客所為,郡王此等不理智,不是正中刺客下懷了麼?」
朱仲諺微微一怔,神色雖仍然夾雜著惶恐害怕,卻也慢慢平復下來。
蕭陽月:「世子,昨晚除了蠟燭,房裡可有燃其他東西?」
「還燃了薰香。」
戚逐環視一圈,閩郡王的臥房內並沒有放著香爐,他召來一個丫鬟,詢問郡王昨夜是否燃香,回答亦是沒有。
戚逐:「郡王既沒有燃薰香,卻也做了相同的噩夢,想來確如閣主大人所查的,並非薰香有問題。」
蕭陽月沉默地盯著桌上的香爐,忽然開口道:「侯爺,借一步說話。」
兩人來到閩郡王居住的院落外的小亭中,蕭陽月開門見山道:「侯爺,此事必出自摩羅教之手。」
摩羅教崇拜蛇仙,不僅是王爺刺殺一案,如今連世子和郡王都被這蛇魅之說纏上,要說此事和摩羅教無關,戚逐亦是不信。
戚逐:「我未曾想明白,摩羅教為何要對王府下手。」
蕭陽月沉沉地盯著小亭下的水面,手指緩慢摩挲著劍柄上的花紋:「動了王府就是動了朝廷的名聲與顏面,是他們自尋死路。」
戚逐低聲一笑,道:「在這裡說這些也無用,如今還是儘快尋找摩羅教線索才是。」
兩人正說著話,白鈺忽然快步從一旁的小路上走來,他朝著二人行禮,從袖間拿出一封信箋:「方才渠州官府派人送來密信,關於摩羅教。」
蕭陽月把信展開來,一目十行地看去,隨後將信紙遞給了戚逐。
戚逐接過信箋,信上說,渠州官府已查明清剿一個摩羅教的秘密傳教場所,摩羅教自成一套教令傳遞方法,教徒根據教令聚集在這些地方,聽候所謂的「摩羅教護法」傳令佈道。
據信上所說,該傳教所位於渠州東縣一處木匠鋪內,官府抄查的時候搜出了不少東西,現請示閣主大人該如何處置。
白鈺:「閣主大人,要不要派人到東縣一趟?」
蕭陽月:「我親自去,叫十名近衛跟著我。」
「是!」
白鈺退下後,戚逐道:「我同你一塊去。」
一行人在巳時從王府出發,快馬輕騎前往渠州東縣。
渠州雖是個較為富庶的地方,但渠州多山,較為偏遠的郊縣仍然貧苦。一行人翻過山時,已是正午日頭最毒辣的時候,山路崎嶇難行,眾人在臨近山腳處看見一口附近行路的村民挖出來的水井,便停下喝口水歇息歇息。
這一帶氣候燥熱,一行幾人身上幾乎全被汗水濕透。蕭陽月下馬讓馬喝水之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