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徐鎮後,戚逐這才將自己臉上的面具撕了下來,用溫水擦了擦悶得有些難受的面板,靠在轎內的小枕上,長出一口氣。
轎內悶熱,戚逐掀開轎簾,展開扇子輕輕搖了搖。一名浮萍閣護衛騎馬行在轎邊,此人正是那位名叫白鈺的年輕護衛。
白鈺本聚精會神地行路,忽地聽聞耳邊一聲清脆的展開扇骨的聲音。「唰」的一聲,彷彿一道驚雷炸響於身側。
三鳳山上那毒霧彷彿又飄於身前,白鈺一時感到頭痛欲裂,雙眸驚恐萬狀。他倏地回頭,怔愣地盯著戚逐手中的扇子。
那時,他在眩暈之際所聽到那個聲響,竟與侯爺展開扇子的聲音極為相似。
戚逐注意到眼前這名年輕護衛驚愕的神情,問道:「怎麼了?可是有事?」
白鈺一路看戚逐偽裝之後的容貌習慣了,忽然抬頭看到侯爺原本的模樣,一時之間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閣主大人很美,侯爺也很美,但侯爺的俊美中有著清冷的閣主大人所沒有的那股魄人的風流,直逼人心。
白鈺垂首:「無事……是下官走神了。」
侯爺馬甲出現一絲動搖
第19章
回程途中的第一夜,一行人宿在城裡一處客棧中。
夜深後,蕭陽月獨自坐在客棧房中,桌上點著一盞燈,他正用刀絹細細擦拭著自己的劍。
一道人影緩緩出現在房間門外,輕輕敲了敲房門,蕭陽月淡淡答一聲「進」,一名護衛走入房內,來人正是白鈺。
白鈺上前,單膝跪下,抱拳頷首道:「閣主大人,屬下有一事稟報。」
「何事?」
「是……」白鈺遲疑片刻,低聲道,「是關於侯爺的。」
蕭陽月抬眸,將劍放在身側,道:「說。」
白鈺:「那日三鳳山上,我和同僚在毒霧中中毒昏迷之際,我中途醒來片刻,忽地聽聞一奇怪聲響,當時並不知是何物……直到那日下山踏上回程後,我偶然聽到轎子裡的侯爺展開扇子。那扇骨的聲音……似乎就是我那時在毒霧中聽到的聲音。」
蕭陽月眉頭微微一皺:「侯爺扇子的聲音?」
「屬下也不敢十分確定。」白鈺答道,「那時頭腦眩暈、毒霧還會致幻,興許只是聽錯了也說不定……但屬下不敢擅作主張,故向閣主大人稟報。」
蕭陽月沉默片刻,他記得那時他回到莊外時,侯爺也正昏迷不醒。
蕭陽月:「我知道了,退下吧。」
「是。」
白鈺走出蕭陽月的房間,輕輕掩上房門。而他所不知的是,與蕭陽月一牆之隔的另一間房內,戚逐正坐在窗框上,一邊喝茶一邊賞月。
戚逐沒想到,自己偶然的心血來潮,不僅月也賞了,還有了個意外的收穫。
他並非有意偷聽,要怪只能怪他五感敏銳,耳力過人,隔著一面薄牆與一扇窗,蕭陽月與白鈺的話便悉數落進了他的耳朵裡。
眾人抵達京城時,已是六月下旬。戚逐這一去一回耗費五月有餘,中途雖也寄過書信回府,但府中上下還是盼他歸來盼得提心弔膽。
戚逐平安歸來後,侯府上下都鬆了一口氣。這一路路途遙遠,南邊又極為濕重,幾個管家都怕戚逐勞累過度,連忙請了大夫,湯湯水水地為戚逐調養著,還請了大師來府上做法驅邪。
戚逐本不想吃那些東西,習武之人本就通身氣血足,再吃這些大補的東西,那是越補越躁得慌。但無奈家裡管家極力勸說,他不吃的話身邊的大丫鬟喜荷就帶著一群小丫鬟哭,逼得他只能答應了。
回府的第二日,戚逐便上了朝。
蕭陽月一襲黑色灑金鱗紋的長裙,裙擺上曳著碧玉雕花玉佩,兩股長發被燒藍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