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陽月盯著那條紅布,刀刃緩緩地收回暗紅刀鞘中,眸中暗流洶湧。
朱胤準,正是當今皇上的名字。
兩聲馬蹄聲自身後傳來,馬兒的鳴叫聲中,兩名護衛翻身下馬,單膝跪在蕭陽月身後:「主子!」
事已至此,蕭陽月清楚,自己一行行蹤早已暴露,沒必要再遮掩了,回身問道:「侯爺呢?」
護衛怔愣一下,眼睛掃到一旁皮開肉綻的斷臂上,霎時明白過來,頷首回答:「客棧幾處都走水了,是有人故意縱火,侯爺在客棧外的空地上,其他弟兄們在保護他。」
「回去。」
「是!」
三人回到客棧,客棧幾處都冒出滾滾黑煙,空地上嘈雜又喧譁,不少膽大的客人都幫著在提水撲火,可這火勢還是愈加兇猛。
戚逐站在他們的轎子邊,身旁守著幾個護衛,面容緊繃而擔憂。
身後馬蹄聲響起,戚逐回頭一看,見蕭陽月和兩名護衛回來了,連忙上前問道:「到底發生了何事?方才那小二莫非是……」
「侯爺,我等行蹤已暴露,這火乃手臂上系紅布的人所為。」蕭陽月低聲回答,「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即刻啟程。」
話音剛落,只聽得從客棧後院一排倒座房邊傳出一陣痛哭,不少會武功的客人都連忙向著那邊跑去,只怕是有人遇險。
剛一進後院,熾熱的火氣便撲面而來,倒座房也著了火,兩位被煙燻火燎得面容黢黑、滿身襤褸的店小二跪在地上痛哭,地上躺著一具早已被燒得焦黑的屍體。
屍體面目全非,面板基本都被燒毀,只能從身上穿著的未被燒盡的衣物看出,這屍體竟是這座客棧的老闆娘!
一名小二哭叫著:「老闆娘午後在倒座房裡休息……怎料這火突然就從房裡燒起來了!床單被褥全燒著了……我們來的時候……老闆娘已經……被燒得不成人形了!」
趕來的客人見狀,也心有不忍,站在一邊負手哀嘆。
戚逐也來到後院,從人群的縫隙中看到了地上那駭人的屍體。他眉頭微微一皺,目光似帶深意地盯著那屍體身上的衣服,依稀可見那是一件水紅色褂群,正是今日老闆孃的打扮。
戚逐還想再往前看看,站在他身後的蕭陽月蹙眉喝道:「侯爺,我說了,我們該走了。」
這時,人群中一魁梧男子的目光偶然落在蕭陽月身上,頓時鬍子一抖瞪開雙眼,兩步上前抓住蕭陽月衣領,怒吼道:「就是你!方才在二樓,大堂的人都看見你殺了這裡的小二!你這歹毒的賊人,客棧的火,也是你放的是不是?!」
眼前這位腰間別著斧頭的男人,正是先前坐在戚逐鄰桌談論無論的三人之一。
一聽男人的吼聲,周圍的人頓時將蕭陽月圍了起來,剛才的大家的確都親眼目睹小二在蕭陽月手中燃起來那一幕,怒罵聲和質問聲此起彼伏,不少人紛紛拔出刀劍,看來這事著實不能善了。
蕭陽月面色冷淡地盯著那男人,虛握在腰間的手指暗暗地把刀刃從刀鞘中推出一截,他向來不喜和人費太多口舌。
這時,戚逐突然邁步上前,伸手將蕭陽月推出的刀刃又壓了回去,同時伸手安撫般地按住男子捏著蕭陽月衣領的手,誠懇道:「這位大哥,有話好說,這是我的護衛,萬不可能是這殺人放火的賊人,想必這其中有什麼誤會。」
男人粗魯莽撞,只認為眼前這人和賊人乃是同夥,看戚逐身形也不壯實,揮手就想把他推到一邊去。
他一用力,不料,戚逐的手卻穩如磐石般按在他的手腕上,紋絲未動。
眼看著戚逐只是將手輕放在他的腕上,看不出一點用力的痕跡,卻莫名把他的力氣給盡數洩去,讓他一時動彈不得。
男子神色浮現一瞬的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