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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見得這件事有多難辦。
“你要革除此弊?”鄭無疾問。
徐春君點頭:“此事雖不易,但勢在必行。”
“我知道你是一定會管的,”鄭無疾說,“可絕不可能一朝一夕就起效。”
徐春君點頭:“我知道,陳州的普通百姓日子艱難,家無餘糧,身無餘錢。
何況生下一個孩子就要有人來看管養育,多一張吃飯的嘴。
膏肓之疾難以一劑痊癒,何況舉州如此,非久時久力不能見效。”
“話雖如此,可既然是你要做便一定能做成。”鄭無疾摟著徐春君微微收緊手臂,“你可是我見過的最聰慧能幹的女子。”
“我這心裡頭還打鼓呢,這是自然是要做的,活生生的人命,何況你又是這裡的父母官。
為官一任,造福一方。這件事還得你幫忙,否則只有我做的話,只怕會事倍功半。”
“你只需說要我做什麼即可。”鄭無疾道,“只是我怕你太操勞了,畢竟你現在身子不便。”
“這也是我覺得力不從心的地方,”徐春君忍不住嘆了口氣,“可這事又耽誤不得,說不定就在你我說話的這會功夫,就有孩子沒了性命。”
“那也不要太著急,事情越大,咱們的計劃就得越周密。”鄭無疾拍了拍徐春君的後背,示意她稍安勿躁,“你先把你的打算跟我說說。”
“這事一要官府下令,嚴禁再有殺害嬰兒之舉。不管怎麼說,若沒有明文,總是名不正言不順。”徐春君說。
“你說得對,哪怕政令並不一定能實行到位,也要先立在那裡。能夠震懾三分就震懾三分。”鄭無疾和徐春君想得一樣。
“光是拿律法嚇唬也是不成的,治標不治本,”徐春君繼續說道,“還要命人挨家挨戶查訪,將有孕的婦人們都登記造冊,除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外,更要給予保障。”
“要如何保障?”鄭無疾問。
“這也是我要和你商量的,公家的錢是不能動的,除非以後報給了朝廷,有特許的詔令。
也不能向鄉紳商賈們募集,自打咱們來,已經讓他們出了不少錢了。
況且靠他們,終究不能長久。
我是想著咱們能不能先自己出錢出物,等到地方治理好了,家家有了積蓄,不再擔心多出來的孩子養不活,那時候也就可以放手了。”徐春君說。
“我沒什麼可反對的,”鄭無疾說,“咱們家的家業都是你掙下的,莫說我們還有錢莊碼頭做進項。
便是隻有我一個人的俸祿,這等善事也是能盡多少心就用多少力。”
“你當真這麼想?不怪我?”徐春君之前是有些擔心的。
做官做到賠銀子進去,這官場上也沒幾個。
“我憑什麼怪你?我謝你還來不及。”鄭無疾笑了,“於國於民都是好事,對咱們也是積德行善。我有什麼理由怪你?”
“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徐春君舒心地笑了,“我怕即便給錢給物也還是不能讓有的人家把孩子養大,不如再弄個慈幼堂。
凡有棄養的孩子,都收到一處養大。僱了人專門經營,將來這些孩子都要讀書識字,總是於國有益。”
“這些事我儘可能幫你分擔,”鄭無疾握著徐春君的手說,“你千萬不能操勞太過。頭一胎尤其要緊,萬不能著累著氣。”
“我知道,”徐春君低下頭撫摸著自己的小腹,“這是咱們的 告黑狀
花梨木的海棠小几上,擺著一隻八寸大小的瑪瑙盤子,裡頭盛滿了鮮荔枝。
燻甜的果香被室內溫熱的碳火催發出來,繚繞在鼻端。
彷彿嬌憨的少女輕紗漫舞,純真且惹人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