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醒過來後並沒急著起床,而是望著窗臺上那盆含苞待放的水仙發了會兒呆。
綠蓴清了香爐裡頭的灰,正預備重新焚香,進來見徐春君醒了,忙笑著問:“姑娘這一覺睡得好吧?昨晚早早就歇了,我叫她們誰也別進來打擾。”
綠蓴沒對徐春君細說,不但是下人們都被她擋在了外面,連鄭無疾都叫她送了好大一碗閉門羹。
徐春君心滿意足地伸了個懶腰,說:“我覺得我這病應該是好了。”
“可好了吧!”紫菱一挑門簾走了進來,手裡拿個帖子,“這是一大早岑家的僕人送來的。”
帖子是岑雲初寫來的,問徐春君什麼時候得空兒,她和姜暖過來做客。
“瞧我這陣子都忙得昏了頭了,鋪子開業的時候就說好了得空聚一聚的,竟又拖了這半個多月。”徐春君多少有些懊惱,自從成了家之後,她忙得陀螺一般。別的還罷了,只是總辜負這兩位閨中好友的美意。
“這也不怪姑娘,家裡的事也實在太多了。”紫菱十分心疼自家姑娘。
“這回他們老的少的都能消停幾天了吧?”綠蓴忍不住說,“真是沒一個省心的!”
“這話你在咱們屋裡說了就說了。當著外人的面,可一個字也別往外說。”紫菱轉過身叮囑她道,“明白人不用說也知道,不明白的,說了也不懂。咱們姑娘既有功勞又有苦勞,也就沒有必要發牢騷給人聽了。反倒顯得咱們小氣。
從來都是一人難稱百人心,又何況人心隔肚皮。咱們姑娘做得再好,也有人不滿意。這話要是讓有心人的人聽去了,添油加醋一番,還不是給咱們姑娘惹麻煩。”
“我知道啦,這點輕重我還是懂得的。”綠蓴撇撇嘴說,“你有訓我的功夫,不如幫姑娘安排個時間,和那兩位小姐見見面。”
“姑娘若是身體大安了,明日後日都使得。我看這天又要下雪,莊子上新送來的鹿肉和狍子肉,我叫祝媽媽他們提前醃好了,再預備下炭火炙子。叫她們三位一邊賞雪邊烤肉,不是蠻好?”紫菱也樂意讓徐春君偷得半日閒,會會朋友,放鬆放鬆。
“若是烤肉的話,別的還罷了,那醋泡香瓜一定要準備好。”徐春君告訴紫菱,“雲初和阿暖兩個最喜歡吃這個了。”
她剛說完,紫菱忽然就乾嘔了一下。
自己忙用手帕捂住嘴。
“紫菱姐姐,你這是怎麼了?”綠蓴忙問。
紫菱羞紅了臉,微微低了頭說:“沒事沒事,喝口水就好了。”
徐春君察言觀色,又想到之前三姑姑和秦姨娘有孕時的種種表現,就問紫菱:“你該不會是害喜吧?正好老太太那邊請了大夫,一會兒給老太太看完了,叫他給你瞧瞧。”
因為老太太病著,所以每天早晚大夫都會過來給她診脈。
“姑娘可別這麼興師動眾的,我算個什麼東西。”紫菱趕忙攔著。
“瞧你這話說的,你是我的內管家,是我的開路先鋒。這麼大的事兒可得好好給瞧瞧,不能馬虎的。”徐春君對待身邊的人都極為關心,何況紫菱是和她從小長到大的,更要另眼相看。
綠蓴也十分高興,自告奮勇道:“好姐姐可別勞動你了,你就在姑娘這屋等著吧!我去請大夫過來。”
沒過多久,綠蓴果然領著周召臣來了。
周大夫給紫菱號了脈,說道:“姚大娘子是有喜了,只是日子還淺,要多保重。”
徐春君十分高興,謝過了周召臣,讓綠蓴好生送出去,又對紫菱說:“阿斑還不知道吧?他若是知道了,一定會高興壞了。”
紫菱的丈夫阿斑是個孤兒,無父無母無手足。
如今紫菱有了身孕,就等於他在這世上終於有了一個血脈相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