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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二管家打發小的回來的,”小成低著頭,按規矩見家中女主子的時候他們都得低著頭,“大爺說東都天氣冷了,沒得花賞。因此便坐了船南下,說去潿洲,得至少一個月回來。”
在場的人,都有些擔心徐春君會生氣,但她卻一點兒不氣,只說:“我知道了,你回頭再去太太那邊告訴一聲,免得她惦記。”
“小的知道了,這就去。”小成答應道。
“別忘了去賬房領賞。”徐春君又說,“按照以往的規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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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龍和他老婆兒子,平日裡就住在承恩伯府東邊街上的苦水巷子裡。
從伯府的東門兒出來,轉個彎就到了。
鄭龍從徐春君這邊出來,直接回到這裡。
他老婆馮氏包了餃子燙了酒,等他回來。
到了秋末,天氣陰晴不定,這時又淅淅瀝瀝地飄起了雨絲。
鄭龍家的院子不大,屋子也只三間,除了正中一個堂屋,還有東西兩間正房。
屋子裡也只有些粗使傢俱,看不到一樣值錢的東西。
他和老婆子住東屋,兒子兒媳婦住西屋。
“這麼晚才回來。”他老婆一邊遞給他乾淨的衣裳一邊說,“可是事情不順當嗎?”
“都辦熟了的,有什麼不順當的?”鄭龍一邊換衣裳一邊說。
“去把餃子下上吧!別煮爛了。”馮氏吩咐一旁的小丫頭。
等屋裡沒有別人了,鄭龍才問:“媳婦不在家?”
“她去那邊了,”馮大娘朝北邊努了努嘴,“大虎這些天不在家,我就讓她去看看孩子。跟府裡頭就說她孃家媽病了,她去瞧瞧。”
鄭大虎的媳婦白氏也在承恩伯府做事,鄭大虎去東都陪著鄭無疾去了,這些日子都不在家。
白氏想念一對兒女,身為婆婆的馮氏便做主讓她去了。
“我也有些日子沒見到孫子孫女了,”鄭龍說,“怪想這兩個小東西的。”
“你這陣子不是忙嗎?等閒下來,咱們兩個都去看看。”馮氏笑了,“你到鄉下去那天,我就去過一趟了。玫姐兒已經認了不少字了,寶哥兒也會念《三字經》了。”
“你怎麼又去了?不是說少往那頭去嘛,被人瞧見了就不好了。”鄭龍微微皺了眉,有些不高興。
“你也太小心了!這偌大個京城誰能知道呀!就是碰見了,只說是親戚家,難道誰還能揪著不放嗎?”馮氏撇了撇嘴。
他們的孫子孫女,生下來不多久,就帶到別處去養了。
那是在城北的一處宅子,可比他們現在住的體面多了。
裡頭又是奶媽又是丫鬟,那兩個孩子過的可是小姐少爺的日子。
鄭龍是鄭家的家生子,他父親當年逃荒過來,籤的是死契。
鄭龍既然已經是家生子了,他兒子鄭大虎出生便是奴才。
這麼多年,他們父子兩個最想擺脫的就是奴才身份。
可是這太難了,幾乎就是不可能。
因此他們就想辦法讓下一代過上呼奴使婢,穿金戴銀的日子。
所以這兩個孩子沒到三歲就被送到了事前買下來的宅子裡,對外只說家裡照應不過來,送到鄉下白氏的孃家去了。
“小心使得萬年船,”這句話是鄭龍的座右銘,“可別因為不小心,弄出麻煩來。”
“你放心吧,我們都小心著呢。”馮氏道。
又問他:“說著說著就跑了,你還沒說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晚。我聽他們說,你早進府了呀。”
“還不是大奶奶留下我說話,難道我能不聽著?”鄭龍坐在火盆邊,熱乎乎的炭火烤得他的腿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