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幼安也恰巧看了過來,四目相對。
寧靖侯夫人只覺得,鳳家大小姐那雙眼睛,比冰雪還要剔透,比刀鋒還要凌厲,彷彿能看透人的靈魂深處一般,令人禁不住戰慄。
一瞬間。
寧靖侯夫人甚至想立刻逃跑,渾身都不自在。
鳳幼安見她如此,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她就像個天生的掌控者,櫻唇微動,用唇語說了三個字——蛇目菊。
寧靖侯夫人差點摔倒在地,喃喃道:「她知道了……」
鳳幼安猜到並不難,稍微推理一下,就能發現端倪。
那株蛇目菊,是太醫院的御醫孟有塞給她的,雖然打著是小徒弟要送給岑貴妃的名義,但八成以上就是孟有自己的意思,小徒弟不過是個幌子罷了,萬一事情敗露還能拉個替死鬼。
鳳幼安擔任太醫院院使,並非完全做甩手掌櫃的。她也花功夫去了解過太醫院的每一位官員背景。
她知道,孟有,是寧靖侯夫人的孃家表哥。
再聯絡一下寧世子的事兒,就能推理出,幕後兇手就是寧靖侯夫人。哦,對了,老太太可能也參與了。
「你怎麼回事?這樣冒冒失失的,一點侯夫人的端莊樣子都沒有。」老太太見寧靖侯夫人又是爆冷汗、又是摔倒的,皺眉訓斥。
「婆婆,鳳幼安剛才隔空,好像對兒媳說了三個字,蛇目菊。」寧靖侯夫人害怕。
「荒謬,隔著那麼遠,還能隔空對你說話,我看你就是疑神疑鬼,一點也不鎮定!」老太太十分不悅,「這般沉不住氣,日後這寧靖侯府,若全權交給你掌管,你如何立得起來?」
寧靖侯夫人被訓得抬不起頭來,覺得婆婆的話蠻有道理,剛才可能真的是她疑神疑鬼想多了。
鳳幼安哪有那麼神。
「兒媳知錯。」
寧靖侯夫人想去接近南陽王妃,已經來不及了。
因為千歲宴正式開始了。
「陛下駕到。」
「岑貴妃娘娘到。」
殿外,響起太監的唱喏聲,所有受邀的賓客,以各宮嬪妃、四品以上命婦為首,站成了好幾排,對著泰和帝與貴妃行跪拜大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貴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恭賀貴妃娘娘千歲無憂,恭賀娘娘福澤綿延,日月同輝,春秋不老!」
「拜,跪禮。」
「再叩。」
「起——」
禮部的官員,滿面笑容地主持著這場盛大的千歲宴,全體叩拜皇帝和貴妃之後,禮官開始高聲誦念泰和帝專門為岑貴妃寫的壽誕文章。
賓客們都一副聽得如痴如醉的樣子。
這些命婦、妃嬪、皇親,可真會演,一個個聽得熱淚盈眶,被泰和帝的賀壽文給感動到哭泣。
鳳幼安:「……」
只有我一個沒流淚,會不會顯得不合群?
雞鮁烏魚。
一隻修長溫熱大手,忽然蹭後方伸了過來,悄悄地握住了她的小手。
鳳幼安怒,心道是哪個登徒子,膽敢趁機佔老孃便宜?非把你腦袋給打成爛西瓜!
她掙紮了下。
卻發現根本掙脫不開,對方力氣很大,內力武功也十分高強,還在她之上。
「放手!」
鳳幼安漸漸起了殺心,她琢磨著,如果在禮官誦讀泰和帝賀壽文的時候奮起殺人,會有怎樣的後果。
那「登徒子」手更過分了,一根手指頭一根手指頭地撥開她,把他自己的手指弄進去,彷彿有強迫症一樣,硬是要與她十指相扣。
鳳幼安原本是渾身緊繃,殺氣騰騰。
忽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