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暗紅色的血痂,從脖頸咽喉處開始,斜斜地延伸下去,沒入領口。
鳳幼安的眼神一黯。
男人的咽喉,很性感。
頸側白皙柔韌,橫亙了一條暗紅血痂,有一種殘破的殺伐美。
他像一個虔誠的獻祭者,把要害遞到了她手裡,一副任由她磋磨的模樣,深井一般的黑瞳裡滿是對她的信賴和依戀。
鳳幼安的一隻手,不自覺地就握住了他的脖子,指腹撫上那道殘忍的血痂,按了按:「下次再這麼亂來,就——」
君傾九吃痛,但也不躲,眼神逐漸炙熱起來,眼尾似有鉤子:「就怎樣?」
眼神似乎會拉絲。
糾纏著她。
「就掐死你算了!」鳳幼安心口堵得慌,「省得你氣我。」
太亂來了。
五天五夜不睡覺,往京都趕,還帶著一身重傷。如果不是他身體健壯、武功高強、內力深厚,根本不可能熬得住,早就跑死在半路上了!
君傾九瞅著她笑,黑眸漫過一股子瘋勁兒:「掐死我吧。」
頓了下,又補充了句,「我願意的。」
死你手裡,總比死在狗皇帝、太上皇手裡強。
「發什麼瘋。」
鳳幼安繃著個臉,嫌棄無比地把他脖子給推了過去,「躺好。」
跟個一頭髮瘋的狼狗似的。
一會兒裝乖,一會兒瘋癲,一會兒咬人,一會兒嬌氣地哼唧。
「能躺這兒麼?」
君傾九知道她捨不得自己,膽子就肥了些,不枕那枕頭了,把腦袋往她腿上湊了過去,想享受一下美人的枕膝。
撒嬌裝乖,那都是為了得寸進尺。
「不能!」
鳳幼安嚴詞拒絕。
「嗷。」
君傾九有點委屈,不想惹她不高興,畢竟剛團聚,不能太過火,才吃到了一丁點的甜,後面沒糖吃了就虧大發了。他萬分不捨地,又把自個兒的腦袋給移開了。
只是那一雙眸子,戀戀不捨地瞅著她的腿,腦子裡的溝溝回回,少說饒了幾萬道。
鳳幼安見他躺好,又老實了點,就俯下身,檢查他脖子上延伸出去的那一道最嚴重的傷。
她的手,放在了他中衣的領子上。
拉開了一部分。
男人極好看的鎖骨,精壯的胸肌,還有上面遍佈著的傷痕,深深淺淺的。面板白皙如玉,傷痕暗紅,空氣的溫度也不自覺地升高了,多了幾分旖旎。
鳳幼安在此之前,從不覺得男人的身體有什麼。
她見過太多了。
各個年齡段。
也親手解剖過很多,胸外科手術也做了很多臺。
按理說,以她這個閱歷,不該對任何一具年輕男子的上身,產生異樣的綺思,但就偏偏對面前這具肌理柔韌,輪廓堪稱完美,澎湃著荷爾蒙的腹肌,紅了臉。
「幼安,輕一點……」
君傾九眼尾天生就有些泛紅,他是極為妖冶的桃花眼,眼角還有一滴紅痣,冷冰冰的時候覺得嚇人,可一旦溫柔起來,就很撩人。
他看到了她發紅的耳廓。
故意壓低了聲線。
故意說著有歧義的話。
誘她上鉤。
「我沒用力。」
鳳幼安的手指,按壓在那一條幾乎橫貫了整個胸膛的恐怖刀口傷疤附近,在叩診,她感覺耳朵像是要懷孕了一樣,這男人出去一年,怎麼聲音也變得更成熟好聽了,「你會覺得疼,是因為皮下有囊腫、炎症反應,還有一段毒性殘留,軍醫沒處理好。」
君傾九:「那你幫我弄弄。」
鳳幼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