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帶著幾分不敢置信。
如墜夢中。
「是你麼?」
鳳幼安有點不敢認了。
分開不過一年光景。
去南疆之前,君傾九還是一個傾城絕世的美少年,漂亮到雌雄莫辨,看一眼就能令人忘記呼吸那種,是個粉雕玉琢似的人兒;從南疆戰場回來之後,君傾九長高了許多,身形挺拔,肩寬腰窄,姿態角件,橫刀立馬,漫天煙塵和馬蹄聲中,似踏血而來。
少年,完全蛻變成了男人。
征伐浴血,崢嶸兵戈,一身傲然鐵骨!
深衣血馬,殺氣騰騰自官道上奔騰而來,不像是回家團聚的,倒像是來搶親的。
——這才是阿九!
——這才是九皇叔應有的樣子!
鳳幼安內心震撼,胸臆間縈繞著一股莫名的哽意,眼眶微熱,她一手養成的少年,終於也成長為了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箇中滋味,無法用言語來描述。
難以名狀的成就感,激盪著。
還有一部分,是久別重逢的喜悅和感動。
昔日,瘋人塔中那個在牆頭上,用宛如死水一般的黑瞳,盯著她的蒼白少年;那個總是乖巧地跟在她身邊,為她傾盡所有、不惜把命相陪的少年,回來了!
就在鳳幼安心中百轉千回、感慨不已、怔怔出神的這一會兒。
君傾九已經策馬向她奔赴而去,拉緊了韁繩,踢了下馬腹,勒令汗血寶馬緩下速度,剛剛好,在鳳幼安的面前,停了下來。
這一刻。
九皇叔的眼睛裡,看不到除了幼安以外的任何人,宛如深邃古井一般的冰瞳,灼著壓抑且熱烈的火焰。
他傾身。
對著她,伸出了一隻手。
邀她上馬。
「幼安,我回來了。」
因為連夜趕路,君傾九的聲音,帶著兩分啞,似是從胸腔裡震出來的一翻,又蘇又欲。
那總是冷冰冰含著殺氣的眼角,此時此刻,也軟了下來,蘊著一段溫柔。
跟在君傾九身後,累的氣喘吁吁的七八個南疆將士,看到主帥露出這幅表情,一個個儼然似白日裡見了鬼。
修羅也有柔情的一面?
太恐怖了!
一定是他們回京的姿勢不對。
「怎麼不上來?」君傾九見鳳幼安只是怔愣地站著不動,沒有把手給他,溫柔又固執地,把大手向她伸得更近了一點兒,「是不是等急了?對不起,這場仗打太久了,把你一個人丟在京都。」
鳳幼安的眼眶,更紅了。
這將近一年的時光,她面臨重重磨難,從未覺得辛苦,用冷漠隔絕一切,獨自抗下許多事也不覺得怎樣,更沒掉過一滴眼淚。
可不知道為什麼,那樣要強的她,偏偏只是聽了小狼狗一句軟話,就破防了。
之前沒有掉眼淚,是因為沒有可以依靠的肩膀。
沒有可以讓你卸去一切尖銳的刺,釋放出內裡柔軟一面的人。
「別哭。」
在戰場上叱吒風雲、決勝千里的武神九皇叔,向來是一切盡在掌握的鎮定,但這一刻,他竟然也慌亂了手腳,身上急出了一身汗。
他扣住了心上人的纖細的手腕,強勢霸道地把她往上一提,環住那柳枝兒一般柔軟的纖腰。
把她拉到了馬上,以一種絕對保護的姿態,攏在了自己身前。
君傾九感覺到了鳳幼安薄薄衣衫下,溫軟的腰肢,手心越發灼熱,彷彿被燙著了一般,這是第一次,他這樣堂而皇之的從身後擁抱她,共乘一騎:「我很想你。」
一隻大手攬著她的腰,另一隻手從她胳膊下穿過去,輕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