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那些兄弟也一樣。
「所以,究竟是為什麼?」
「嚴將軍,小的聽說,那位送糧草來的姑娘,似乎是惹了九皇叔不高興。」
「胡說八道!」嚴斯寒聲音篤定,「九皇叔從來捨不得對大小姐生氣。」
在京都的那段時間,鳳瀟重傷癱瘓垂死,嚴斯寒在侯府伺候了幾個月,看得分明,君傾九在面對鳳幼安的時候,眼底充滿了小心翼翼,和努力壓抑地濃烈情感。
「那位安盈姑娘,聽說生得特別美。」一位士兵心生嚮往,「人美心善。」
「什麼安盈?」嚴斯寒眉頭皺得死緊,「來的那位,叫安盈?」
「對啊,現在南疆軍上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
「破案了!」
嚴斯寒抹了一把臉上滿是屍臭味的泥巴,嘆了口氣,「九皇叔沒見著喜歡的人,來了個假貨。心裡有氣,咱們哥幾個,撞刀口上去了!害,真晦氣!」
。。
安盈在寧州客棧,住了三天。
客棧外,有十來個士兵守著,表面上,是保護她的安危,實際上是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安盈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兩隻手攪在一起,「九皇叔不來見我,把我丟在一邊,不聞不問。得想想辦法。」
一直這樣的話。
那麼她這一趟來,除了招致九皇叔的方案,根本沒起到任何價值。
安盈端了一盒點心。
走下客棧的樓梯。
對著一位負責守衛的南疆士兵,道:「軍爺,我有很重要的事,想要見九皇叔一面,不知可否代為通報一聲。」
點心遞了上去。
又悄悄塞了一包銀子過去。
誰曾想。
這士兵冷著臉,根本不受賄,直接把點心和銀子都給推拒了回去:「安姑娘,我們主帥要忙著和匈奴、東蠻打仗,在前線戰場很忙的,暫時沒有功夫見你。」
安盈又換了幾個軍爺。
得到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統一回答:君傾九忙,特別忙!勿擾!
不管塞多少銀子都不管用,可把安盈的臉都給氣青了:「我是不是該誇九皇叔御下有方?這軍隊紀律,根本沒有破綻!」
君傾九就這麼一直晾著安盈。
晾了足足十日。
這十日內,他都已經率領著南疆軍,和東蠻打了一場勝仗,逼得東蠻棄守荊渡谷,後退二十里!
用那把春秋闕,斬了一位東蠻將領,梟首懸於城牆之上。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君傾九養成了個習慣。
每打一場,都會至少斬下敵軍一名首領的頭顱,戰利品一樣地,懸掛起來,供南疆將士、子民瞻仰。
這才幾個月的功夫。
城牆上就已經掛滿了一整排腦袋,有的被風乾成了骷髏頭,有的比較新鮮還能依稀辨認出五官。
「九皇叔,嚴副將找您。」
主帥的營帳內,君傾九正在低頭研究前線的戰報,聽到軍曹的匯報,頭都沒抬一下:「讓他滾。」
他這人,向來記仇。
尤其是那種,在他傷口上撒鹽的人。
沒能見到幼安,他極端失望之下,把內心的憤怒,都發洩到了東蠻軍身上,不眠不休,連續攻下兩座城池,拔了東蠻多處駐地。
「可是主帥,嚴副將說,他帶來了您想要的東西。」軍曹硬著頭皮,被九皇叔的恐怖氣場碾壓得一頭冷汗,「說是京都侯府送來的信,您……確定不看一看麼?」
君傾九猛然抬起頭。
幽暗深邃的黑瞳,迸發出極亮的神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