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音氣得雙手直抖,偏偏又無從反駁。
說她庸俗?只認錢?
鳳幼安怕真給這位金貴的孕婦氣出什麼好歹來,見好就收,不再刺激她了。
入了正殿。
花音被扶著,坐在了軟椅上。
丫鬟伺候著,把她沉重的發冠給摘了,摘下之後髮髻禿禿的,更添幾分憔悴。與那正紅的誥命服,愈發的不匹配。
「安藥師,你去給胤王妃診脈。」
蘇皇后坐在了主位上,儀態端莊,頗有風範。
鳳幼安提著藥箱過去,雙指切在了花音的手腕上;「王妃氣血有虧,陰虛體寒,需要好生進補。胎位有些不穩,藥物可調理,其餘無大礙。」
她提筆,開始寫方子。
花音冷笑道:「氣血有虧,陰虛體寒,還不是多虧了你兩年前,因為嫉妒,把本王妃推入了冷水中,落下的病根?」
鳳幼安的筆一頓,抬起頭來:「王妃好生奇怪,兩年前落水的,不是你妹妹花喜兒麼?」
那是原主與花音爭風吃醋。
幹她什麼事兒!
更何況,那時候,花音已經殺了花喜兒,冒充花喜兒。
花音臉一僵,表情隱隱崩裂:「你敢跟本王妃頂嘴?」
鳳幼安眼觀鼻鼻觀心:「孕婦心火太旺,不是好事。」
花音又是憤怒,又是委屈,一轉頭對著蘇皇后哭訴:「母后,您倒是管管她,她欺負兒媳,欺負您未出世的皇孫,您要給兒媳做主啊!」
若是擱在以前,這種情況,那蘇皇后鐵定要給花音做主啊。
但現在不一樣了,蘇皇后還被鳳幼安拿著把柄,兩人剛剛達成了合作協議,蘇皇后鐵定不敢對鳳幼安怎麼樣。
「胤王妃,你情緒太敏感了,既然懷著身子,就好生歇息。」蘇皇后用責備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少生事端。」
花音整個懵逼了,指著自己的鼻子:「我生事端?」
無邊的委屈湧了上來。
她都懷了皇長孫了,這個婆婆,怎麼還不向著自己?反而向著那個棄婦?
別人都是母憑子貴,她怎麼懷了皇長孫,婆婆還不把她當回事兒啊,難道不應該像祖宗一樣捧在手心裡供著麼?
簡直沒天理!
越想越委屈,然後「哇」得一聲就哭了出來,眼淚不要錢一樣往下掉。
「臣妾做錯了什麼?臣妾懷著孩子,嚶嚶…母后不幫著臣妾,還偏向外人,母后這是沒把臣妾當成自家人,嗚嗚嗚——」
心裡的怨恨,越來越多。
竟然連著蘇皇后,一道給怨上了,「人家的兒媳,懷孕了婆婆、夫君都細心呵護著,呵,只有我,你們誰都不疼我!」
花音哭得歇斯底里。
蘇皇后面子上掛不住,黑著臉道:「瞎說什麼呢,本宮若不關心你,怎麼會大老遠地特意從宮裡帶了醫師來探望你?」
鳳幼安端著一碗溫熱的湯藥,遞給花音。
花音哭得腦子有些懵,就著喝了下去。
藥裡有安眠鎮定的成分,不多會兒,她就感到一陣睏倦。丫鬟扶著回了臥房,睡下了。
蘇皇后心中不悅,嘀咕著抱怨:「誰還沒生過孩子呢,就她委屈成這樣,好像全部欠她一樣。」
鳳幼安壓根不想在胤王府多待。
診也看了。
藥也開了。
「你去哪兒?」蘇皇后見她提著藥箱起身,立刻出言叫住。
「回家。」
「哎?本宮都沒走,你還先走了呢。你這個女醫太不負責任了,陛下給你吩咐的差事,你就這麼敷衍的啊。」蘇皇后抓住了鳳幼安袖子,「不成,你至少得在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