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眠眉頭皺得死緊,「裝什麼可憐呢,我和我姐夫一樣,最討厭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女人了。」
安盈的眼淚,戛然而止:「……」
鳳幼安無奈:「阿眠,你去陪梅太妃。」頓了下,又道,「還有,不要亂叫姐夫。」
鳳眠抱怨:「是他讓我叫的。」
安盈恨得牙癢癢。
果然是君傾九!
人在南疆,還不忘在鳳世子這邊下功夫,討好「小舅子」。
「以後不許叫了。」
鳳幼安的目光,落在了安盈的肚子上,「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鳳眠意識到了什麼:「姐,你是不是和他……吵架了?」
這兩天,才心不在焉。
「沒有,小孩子別問那麼多。」
鳳幼安把鳳眠推出門去。
「我才不是小孩子。」
風世子看著在自己臉面前關上的門,不爽地嘀咕了一句,「你們肯定吵架了。瞧你那失魂落魄的樣子,跟失戀了似的。」
鳳幼安沒聽到弟弟的話。
否則一定會賞他一個暴慄,扣他零花錢。
她給安盈診脈,施針。
「孕婦有些氣血虧損,需要好好調養。」鳳幼安又給她開了點補血的藥。
「鳳姐姐,鳳世子叫九皇叔姐夫。」安盈直勾勾地盯著她,泫然欲泣道,「所以,九皇叔心裡藏著的那個人,就是你吧?」
鳳幼安這幾天本來就窩火。
安盈還來觸黴頭。
這幅白蓮花的作態,不斷道德綁架她,真當她是泥捏的人軟弱好欺麼?
「是啊。」
鳳幼安抬起頭,毫不避諱,「你介意麼?」
安盈:「……」
不按套路出牌。
鳳幼安竟然認了?!
她還以為,鳳幼安會謙虛一下,與她虛與委蛇一陣,不好意思不承認。
鳳幼安乾脆和她絮叨起來了:「我第一次遇到阿九的時候,是在瘋人塔。他坐在梧桐樹的樹枝上,撩開了烏黑的長髮,問我能不能幫他斷掉的耳朵,縫上去。」
安盈的瞳孔驀然一縮:「耳朵?掉了?」
那個血腥又詭異的場面,她不敢想。
她忽然想起,在南疆的時候,君傾九差點把她掐死的時候所說的,她根本不瞭解真正的他……
「嗯,被割掉了,血淋淋的,都化膿了。我以為他是個女孩兒,瞧他可憐,就幫他處理傷口,縫上了耳朵。幾天之後,他又拿著被斬斷的手來找我,讓我給他縫上。」
安盈受到了驚嚇:「!!!」
鳳幼安欣賞著孕婦蒼白的臉色,唇角的弧度加深:「阿九身上總是帶傷,我從沒見過這樣的少年,可以眼皮眨也不眨地把刀子刺入自己的身體裡,彷彿沒有痛覺一樣。他對自己,比所有人都狠。我治好了他和梅太妃,他很依賴我,一開始,我的確是把他當弟弟,就像對阿眠那樣,可是後來,隨著相處的時間變長,好像有什麼東西變了。他不再叫我幼安姐,固執地叫我的名字,不肯帶一個姐字。」
安盈聽著這些,一顆心嫉妒得發瘋。
眼白上,爬滿了血絲。
像一個病入膏肓的紅眼病患者一樣。
君傾九和鳳幼安之間的羈絆,比她想像的,還要深的多。
「阿九是我很重要的人,是親人,又超越了親人。」鳳幼安這幾天,經常發呆,也是在認真思索自己對君傾九的感情,究竟是什麼,「阿九似乎不滿足於此,想更進一步,我還在考慮是否接受他。然後安小姐你就懷孕找上門來了。」
「我不確定,這個孩子,是否是阿九的。」
「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