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眠跟他姐咬耳朵,「長姐你說,他會不會是因為,發現來的人不是你,而是安盈,所以惱羞成怒了啊?」
鳳幼安拿起一隻梨子,塞到了弟弟嘴裡。
鳳眠愛吃梨,當即吧唧吧唧啃了起來。
「阿九不是那麼不講理的人,肯定是安盈說了什麼,激怒了他。」鳳幼安的美眸之中,盈滿了對那人的信任,「阿九向來隱忍剋制。太上皇那麼對他,都沒能讓他破防,他至今維持著和太上皇的表面父子和氣。」
鳳眠一邊啃梨,一邊抱怨:「你就寵他吧,總是向著他說話。」
搞得他這個親弟弟,都禁不住嫉妒起來。
「我不寵你麼?」
鳳幼安覺得弟弟像個倉鼠一樣,腮幫子鼓鼓的,頗為可愛,禁不住伸出手,捏了捏。
別說,還挺軟。
手感不錯。
「寵啊!」鳳眠愉快地挨著姐姐的手,蹭了蹭,「我也希望,長姐能夠像信任九皇叔一樣,無條件地信任我。不用什麼事情,都替我打點好,我前天還看到你和上官大人約飯。」
鳳幼安的心裡「咯噔」了一下。
雖然弟弟是用玩鬧、撒嬌的口吻說出來的,但她卻聽進去了。
的確。
一直以來,她對阿眠的保護,太過了。
從襲爵,到出征南疆,到入朝為官,這些事情,她插手頗多,不希望他遇到危險,就提前幫他掃平一切障礙,四處打點關係。
可這樣,真的好麼?
養在溫室裡的雛鳥,總不能一輩子依賴長輩的庇護,終究要到外面殘酷的世界獨自飛翔。
她插手的越多,就越是對弟弟能力不信任的一種表現。
「是姐姐不好,阿眠已經長大了。」鳳幼安聲音溫柔,眸光釋然,言語之間,有一絲絲的不捨。
有一種,把雛鳥放飛的失落感。
「姐姐保證,下次不會再偷偷找上官大人約飯,姐姐不會再過多幹涉你的人生。」
「我……」鳳眠忘了吃梨,心頭甚至湧起了一股莫名的驚慌,「我不是嫌棄長姐自作主張,我只是——」
不知道為什麼。
看到鳳幼安那個眼神,他控制不住,喉頭像是灌入了烈酒般難受。
「乖。」
鳳幼安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揉了一把弟弟的狗頭。
「安藥師,外面來了個病人,付了一千兩的加急診金,一定要讓您親自看診。」門外,藥童的聲音響起。
「好。」
鳳幼安起身。
她不會和錢過不去。
這類似於專家急診。
二樓的包廂病房內,鳳幼安見到了那位付了天價診金的病人;「安小姐,身體哪裡不舒服?」
真沒想到。
竟然是安盈。
「這幾日,總是腹部陣痛,夜裡驚醒,白日裡胃口也不甚好。多走幾步路,都會覺得頭暈眼花。」
安盈喜歡穿橙色,今日依然是一襲暖橙色的長裙,上面繡著夏蟬和初雪,頗為雅緻。
她臉色有些蒼白,唇也沒什麼血色,眉宇間儘是疲憊,病容很明顯,倒不像是裝的。
「鳳大小姐,你的醫術在君臨敢稱第二,恐怕也無人敢稱第一。自南疆回來之後,身子就不大爽利了,我思來想去,終究是不信任那些個庸醫,所以還是來找你看診。」
安盈帶著笑,和顏悅色的,話裡的恭維意思很明顯。
鳳幼安有些意外。
說真的。
這種不帶刺的安小姐,她還真是不習慣。
記憶中,每次二人碰面,都是硝煙瀰漫、針鋒相對。
「可能是路途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