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本來是很不悅的。
聽到餘公公的名字時,神色略微有了鬆動。
「余月笙的殘疾,你也治好了?」
「已經動了接骨手術,最多三月,再加上後續復健,餘公公就能下輪椅正常行走了。」
「孤記得,月笙膝蓋髕骨,可是完全碎裂才殘疾的,整個太醫院都束手無策。」太上皇似是回憶起了,過往的種種,眼神悵惘,似有所感,「他隨孤下江南巡視,孤路上遇刺,是他奮不顧身營救。最終他雙腿落下殘疾,無法再伺候孤。」
鳳幼安垂首,唇角卻勾起一抹為不可見的弧度:「三月後,如果太上皇希望,餘公公隨時可以返回您身邊,如往昔一般,盡心地伺候您。」
太上皇頓了下,道:「你這膽大包天的丫頭,說月笙的殘疾治好了,該不會是誆朕的吧?」
他非常清楚。
當初余月笙那雙腿,膝蓋骨可是粉碎啊,全部都是血!
太醫怎麼都止不住。
血肉和骨頭渣子混在一起。
生生廢了。
「臣女不敢欺君。」
鳳幼安取出了那一枚朝天犼的玉佩,恭恭敬敬地捧在手裡。
太上皇看了那玉佩一眼,神情瞬間激動了起來,呼吸一緊:「他竟把此物都給你了,可見你是真的對他有救命之恩!」
心頭的怒火,也逐漸被澆滅了。
太上皇把那朝天犼玉佩,在掌心摩挲著,似有所感:「快二十年了,孤身邊,再也找不到像他那樣忠心又極有能力的人了。」
段公公是看在是餘公公義子的份兒上,才用著的。
東廠還是餘公公管理的那段時間,是巔峰!
而且小段公公處理事情的手段,明顯不如余月笙老練、狠辣又殺伐果斷,深得聖心。
「餘公公也整日惦念著太上皇。」
鳳幼安沉聲道,「至少,臣女在瘋人塔的那段日子裡,就數次見到餘公公夜裡酗酒,爛醉如泥,可嘴裡還是恭敬地喊著太上皇。」
她瞎編的。
既然余月笙和她簽訂了契約,雙方也是統一戰線了。
順水推舟地幫這位大監一把,日後對自己和阿九,都有好處。
餘公公若是能重新回到太上皇身邊,恢復雙腿健康之後,重掌東廠,那麼東廠勢力,日後毫無疑問就屬於君傾九了!
「哎,世事無常。」
太上皇緬懷著昔日,怒火全消,對鳳幼安道,「你且起來吧,恕你無罪。」
「多謝太上皇恩典。」
鳳幼安知道,這一劫,渡過去了。
她起身之後。
從祖母綠空間戒指裡,取出了一塊鋰電池,走向按摩椅。
太上皇一聲輕哼,莫名有些傲嬌:「別以為你給孤把按摩椅給修好了,孤就會允了你的請求。」
鳳幼安也不知怎麼的,聽著這個語氣,莫名想笑。
這位暴君,似乎也沒那麼嚇人。
她拈了一次虎鬚。
虎口脫險。
「梅太妃可以去長公主府過冬,但是隻允許一個冬天,開春之後,該回哪兒回哪兒。」
太上皇坐在了按摩椅上。
電池換好了。
暗下開關,老人家舒服地微眯起眼睛,開始享受頸椎、腰椎的按摩。
鳳幼安知道,這已經是能夠求到的最好結局,也是太上皇的最大讓步:「是,多謝聖主隆恩。」
太上皇享受著按摩椅的服務。
心情愈發好起來了。
「鳳丫頭,不是孤心狠,也不是孤不顧及舊情。只是梅太妃之事,牽扯太多。孤會好好補償阿九,但唯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