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因為這個,兒臣……」
君千胤的表情,很糾結。
他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但只要一想到,日後再也和鳳幼安無瓜葛,心臟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扼住了,很不舒服。
「哎呀,反正兒臣就是不習慣!她天天跟兒臣張牙舞爪的吵架,一下子就要從兒臣的世界裡消失,兒臣……」
蘇皇后愣住。
她用一種詫異又震驚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大兒子,似乎明白了什麼,啞著嗓子道:「胤兒,你該不會是,真的對鳳幼安上心了吧?!」
有這種的。
像是歡喜冤家一樣的夫妻,平日裡諸多爭吵,但是吵吵鬧鬧地,也出了感情,誰也離不了誰。
可胤兒這情況不一樣,鳳幼安巴不得離開他,只有胤兒一個人捨不得。
「怎麼可能。」
君千胤扭過頭,一如既往地傲嬌,拒不承認。
只不過,蘇皇后卻覺得,兒子的這個怎麼可能,並沒有什麼說服力。
一室靜默。
此刻。
房門外,還矗立著一個黯然神傷的影子。
正是花音。
她聽聞君千胤在太上皇那裡捱了板子回來,太上皇也恩准了和離,她心中又是焦急,又是喜悅。焦急得是愛人的傷勢,喜悅的是終於把鳳幼安踢出局了,她就有機會扶正了。
她興沖沖地趕過來探望。
卻聽到了皇后胤王母子的對話,字字誅心。
宛如一把利刃,狠狠地捅在她的心口,鮮血淋漓得。
她最喜歡的男人,她愛慘了的男人,她委曲求全做侍妾也一定要嫁的男人,竟然捨不得和離,竟然悄悄對鳳幼安動心了!
花音整個人如墜冰窟。
眼淚抑制不住地,從眼角滑落。
「不習慣?」
她哽咽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努力哭得很小聲,「你就那麼捨不得鳳幼安麼?那我又算什麼,胤哥哥。」
男人總是這樣,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以前自己假死,胤哥哥為她這個白月光瘋狂,現在得到了白月光,曾經最嫌棄的胤王妃離他而去,胤王妃又成了他心頭得不到的硃砂痣。
像一個死迴圈。
「你以前明明最愛的是我!」
花音眼眶通紅,眼淚洶湧,十分不甘心,「算胤哥哥你心裡有她,你們也不可能了。胤王正妃之位,只能是我的!」
她心情極度煩亂。
狀態不好,不可能這時候推門而入,去見君千胤。
花音哭著跑出了鳳朝宮。
夜色露重。
皇宮重重圍牆,每隔十米,就掛著一盞八角琉璃宮燈,燈影婆娑,往來宮婢、太監、禁軍的身影,黑影扭曲在宮牆之上。
花音迷路了。
她繞過了宮牆,渾渾噩噩地走入一片小林,花木扶蘇,樹影相織。
小林的盡頭,是一棟三層的朱亭,繞著曲水。
朱亭內,有一位高大挺拔的軍官,身穿錦衣衛獨有的飛魚服,頭戴黑色氈帽,腰間配著繡春刀,側臉極為深邃,宛如刀削斧鑿一般。
算不上多英俊,但是氣勢不凡。
這軍官手裡,拿著一柄利箭,箭矢造型獨特,上鐫刻有三足金烏的紋路,箭頭末端,有三隻小倒勾。
「陛下,這是兵器監弩坊署最新研製出來的金烏箭,普通的弓弩射程只有三百米,此金烏箭弩,可八百米外,取人性命。箭有三隻細小的倒勾,一旦入血肉,拔不出來,摳死在內瘋狂大出血。」
「陸停,這金烏箭,做的不錯。」
主亭的陰影裡,還坐著一個中年男子,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