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皮掛不住。
他這才注意到,這間密閉的審訊室內,還有一個「九公主」,正是那個在瘋人塔內,和鳳幼安關係親密,形影不離,甚至為了保護鳳幼安,不惜以命相搏,一劍刺穿自己大腿的君傾九!
更是那個,澤王整日嚷嚷著要與之決鬥的君傾九!
對方如此犀利的指控,讓君千胤倍感難堪:「九公主殿下,這是本王的家務事,你不好好在瘋人塔裡待著,卻陪著內人四處亂跑,有些不合適吧。」
一句「內人」。
把君傾九內心深處,最暴戾、陰狠的怒火,給點燃了:「閣下如此作為,有何臉面做她的夫君?你當著她的面與別的女人勾搭,全然不顧她的感受!為了一個殺人犯,讓她蒙受不白之冤,真相大白之後,依然讓她把委屈和著血吞下去。你這麼對她,又合適麼?」
君千胤啞口無言:「你——」
這一番指控。
字字泣血。
無可辯駁。
花音聽著「內人」這兩字,也覺得分外刺耳,才和她相認,你儂我儂,情深意篤,一轉頭又叫自己的死對頭內人,這是拿刀捅她心窩子啊!
「胤王你和那個殺人犯,一起欺騙了幼安姐。」君傾九沒打算放過他,瞳仁暗黑,聲音彷彿來自地獄的深淵,「在一段夫妻關係中,比欺騙更沉重的打擊,是利用!你還想利用幼安姐的母族,我沒說錯吧。」
君千胤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二十多年來。
他是第一次,被這樣殘忍地撕開偽裝和麵子。
君傾九冷笑:「比利用更沉重的打擊,是輕視。沒錯,你還看不起幼安姐。不認為她能說動太上皇和陛下,同意和離。」
君千胤惱羞成怒:「夠了沒有?你一個外人,這樣挑撥本王和鳳幼安的夫妻關係,是何居心!」
君傾九的一隻手,按在了刀上。
殺意凜冽。
外人外人外人!他痛恨這個詞!
他沒有身份,沒有一個可以光明正大,站在她身邊的身份。而擁有身份的那個人,卻不珍惜。
真想,把她的夫君給砍成一塊一塊的,拿去餵狗。
「阿九不是外人。」
鳳幼安忽然開口了,清冷的眸子,毫不畏懼地注視著胤王,袒護道,「他是我的家人。君千胤,他比你好。注意你的言辭,不要讓我更討厭你。」
君傾九眸子裡的黑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褪去。
他的唇角微揚。
如夜色覆滿人間,皓月傾華,堪稱絕美。
她說,他比君千胤好。
有她這句話,就算沒有身份,他也滿足了。
他就像一個末路的狂徒,拼了命地在一些蛛絲馬跡中,尋找她在乎自己的證據。哪怕只有一點點,也足夠他高興很久。
君千胤則是深受打擊,怒道:「鳳幼安,你不知好歹!本王是你的夫君,你竟然幫著外人說話!」
鳳幼安道:「放心,很快就不是了。」
她強硬地,把那一紙和離書,塞到了君千胤的手裡,「麻煩胤王殿下籤一下。」
君千胤:「本王沒空!」
把和離書摔到了地上。
鳳幼安撿起來,塞到了花音的手裡,道:「勞煩音夫人,讓王爺有空的時候,簽一下。」
花音心中暗喜,眸中光華湧動,她抓緊了那封和離書。
看來這回,胤王妃是鐵了心要和離。
鳳幼安深深地看了花音一眼:「我相信音夫人的手段。」
既然胤王那條路不通,她就曲折為之。
花音把和離書,收入了廣袖中。
君千胤:「阿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