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梅太妃懷孕了,就瘋了,被關在瘋人塔裡。沒有直接賜死,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生了個男孩兒,也就是阿九,也得把性別藏著掖著。
阿九從一出生。
走上的,就是一條荊棘叢生的血路,前方是黑漆漆的深淵,看不到光明和盡頭。
君傾九眼神陰鬱,飲了一口茶:「那個人,是踩著母妃的血淚,走上巔峰的。等到了巔峰,又忌憚母妃背後的外戚,任由太后對付母妃。」
鳳幼安道:「你恨太后是應當的,沒想到,連太上皇一併恨上了。」
這孩子,看得真夠深遠的。
絲毫不短視。
總是能夠透過現象看清迷霧後的本質。
以鳳幼安看人的眼光,說實在的,她感覺君傾九比君千胤優秀,各方面。
君傾九直勾勾地盯著她:「幼安姐,我又不傻。如果不是太上皇縱容太后作惡,選擇視而不見,當年寵冠後宮的母妃,怎麼會被害得那麼慘?這是捧殺,是帝王權術。把你捧到最高處,再狠狠摔下來。」
鳳幼安忽然心疼起這少年來了。
懂的太多。
小小年紀,心裡承擔了太多的黑暗。
少年就靠在她身側,算不上寬闊的身板,挺得筆直,芝蘭玉樹,好看到雌雄莫辨,眉眼自帶一種妖冶。
很堅強。
鳳幼安伸出手,給了少年一個摸頭殺安慰:「敵人再多,你也要安好。」
君傾九整個一震。
安好。
她願他安好。
真的是一個,非常溫柔的人呢。
「很晚了,別熬夜,去睡吧。」
「嗯。」
。。
這幾日。
胤王府裡,一片陰雲籠罩。
胤王「遇刺」。
自高處墜下,昏迷了整整兩天兩夜,才醒過來。
一醒來,就大發雷霆。
砸碎了許多東西。
瘋狂的低吼,迴蕩在王府的上空:「鳳幼安,你這個該死的女人!」
處處狼藉。
金琅玉器碎了一地。
僕人們在門口,匍匐跪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君千胤氣得胸膛劇烈地起伏,臉色青黑,摔東西的手抑制不住地顫抖:「本王饒不了你!」
動作太大,不小心扯到了後腦勺的傷口。
疼得他齜牙咧嘴。
「殿下,屬下已佈下天羅地網,神樞衛搜尋了幾日,也沒搜到刺客。」
除了中郎將傅淵,沒有人膽敢上前,到底是跟隨了胤王十年的軍中心腹,「屬下失職,還請殿下責罰。」
「搜什麼搜!」
君千胤沒好氣,用一種看智障的眼神,瞪了傅淵一眼,「是鳳幼安乾的,她給本王下了藥,推下了牆,自己跑了。」
傅淵萬分震驚:「!!!」
不愧是胤王妃。
那位紅衣烈火縱馬狂奔的女子,果然非同凡響,幹常人所不敢為。
「那……要屬下去把胤王妃抓回來麼?」傅淵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有些啞,「屬下立刻封鎖城門,全城搜捕。」
跑了?
莫非是因為殿下娶了侍妾,心生不滿?
「封什麼封。「
君千胤太陽穴突突地跳,「她在瘋人塔,寧可去瘋人塔受罪過清苦日子,也不願意待在王府裡,真是腦子有病!」
傅淵:「屬下不理解。」
胤王:「本王也不理解。」
四目相對。
無語凝噎。
令人窒息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