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看著賽特又咳嗽又打噴嚏的模樣,忍不住笑了,拿出手巾替他擦鼻涕擦嘴。
賽特緩了好一會兒才止住咳嗽,用沾著醬汁的手在修的眉心點了一下:「終於笑了,看你眉頭都快皺到一起去了。」
「我只是有點煩。」修說。
「煩什麼?」
賽特注意到修手上的紙,拿過來看了一眼:「還在背地圖?」
賽特搶過他手中的紙,一把火燒成了灰。
「你幹嘛?!」
「這種東西死記是沒用的,」賽特淡定的說,「管道裡面彎彎繞繞,我們一進去百分之百要迷路,不如隨機應變。卡夫卡說,從機器人對『死』的敏感和記憶系統中存有管道地圖這兩點來看,阿瓦隆很可能是蜂巢思維,整座天空要塞是一體的,只要將病毒接入任意埠都能感染阿瓦隆。」
海風吹過,地圖的灰隨風飄向遠處,消散得無影無蹤。
修看著賽特,他的紅髮在夕陽的渲染下不像往日般耀眼,卻溫暖的佔據了修的心房的每一個角落:「賽特,我」
修正要開口,被賽特狠狠捏住了臉:「別說讓我生氣的話。」
修楞了一下,然後理所當然的笑了:「你知道我想說什麼?」
「恩,」賽特說,「這點默契都沒有,我這個老公可就白當了。」
修笑得紅了臉,眷念的握緊賽特的手:「沒必要犧牲兩個人的命。」
賽特嘆了口氣,在修的額頭上親了一下:「你不捨得我,我就捨得你嗎?」
「我想你活下去。」修說。
「我也想你活下去,但我更想聽你說你需要我。」
賽特攬著修,讓他靠在自己肩上:「還記得,羅丹知道我們的關係之後,突然一言不發背著手離開嗎?」
修摟著賽特的腰,點了點頭:「記得,我還以為他不喜歡我。」
「傻瓜,他要是不喜歡你,就不會託我帶你進城了。」
「那他為什麼一言不發的走了。」
「之前,我也不確定,看到黛安娜抱著羅丹離開歌利亞的駕駛室後,我忽然明白了。」
賽特說:「羅丹稱得上我們的父輩,看見我們兩個就像看見自己的孩子,高興的同時,又擔心我們以後的生活,怕我們吵架,怕我們感情不和,更怕我們其中一方要是出了事,另一方會痛不欲生。弗蘭茲博士會拒絕合作,也是出於這個理由吧。」
修說:「但是,這件事只有我們能做。」
「我知道。」
修認真的看著賽特:「我不想你死。」
「小傻瓜,誰說,我們就一定會死了。」
賽特笑了,在修的前額彈了一下:「這次的計劃是很危險,但你別忘了,我們也有張王牌在阿瓦隆。」
「王牌普林?」
賽特欣然的點頭:「那小子機靈的很,不是會乖乖當做人質的人。他察覺到不對勁,一定會絞盡腦汁找到離開的辦法。而且」
賽特握住修的手,與他緊緊的十指相扣:「我也不想你死。」
「賽特」
「我也想盡了一切辦法說服你,甚至準備打昏了你算了。可後來我發現,我這麼想,你也會這麼想。」
「這麼自信嗎?」修笑著問,「如果我臨陣脫逃呢?」
修當做玩笑說出來的話,賽特卻十分認真的回答:「修,我是軍人,軍人可以死在戰場上,但絕不能臨陣脫逃。你不是軍人,我多麼希望你能臨陣脫逃。可是,你不會,你愛我,就像,我愛你一樣愛我。」
修看著賽特真摯的眼神,喉頭突然有些哽咽,抱住賽特狠狠的吻了上去。
這個吻有些酸,有些辣,有些苦澀,卻遠遠不及兩人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