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她模糊的時間中出現了一個會動的影子。
她看不清那個影子的模樣,卻感覺到對方在焦急的呼喊她的名字。
「修嗎還是那個油嘴滑舌的土匪」
卡梅麗塔笑了笑,慢慢閉上了眼睛。
「是誰都好,剩下的,就拜託你們了」
第九十七章 讖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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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一片灰濛。
雪,洋洋灑灑的飄落。
卡梅麗塔被換上了一身乾淨的素袍,安靜的躺在木棺中。
村民們抬著木棺,哀傷而平靜的離開村莊,走進茂密的雪海樹林中,開挖駿黑的土壤,將木棺穩穩的安置其中。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哭泣。
大嬸拿著兩把鏟子遞給修和賽特,兩人沉默著接下,站在雪花飄落的深坑前。
一群小孩子手牽著手,口中哼唱著瓦爾溫節上卡梅麗塔曾唱過的歌謠。
孩童們的音色稚嫩,沒有卡梅麗塔那樣的空靈溫和,但歌聲中的天真無邪卻銳利如刀鋒,將悲傷深深的刻進骨血之中,一如歌謠最後所唱的:
白夜將盡
鳥兒唱著暮歌
最後的鐘聲已響起
燃燒的火光化為灰燼
回歸大地
在故土中誕生
在故土中死去
就像那些曾經逝去的生命。
那是在暗巷時,卡梅麗塔所說的意義不明的句子,卻似乎成了她臨終前的讖言。
在孩童們純潔的歌聲中,村民中逐一從深坑前走過,將草木藤條編織的飾物扔進坑中。一個白色的影子也從深坑上飛過,幾片羽毛混在雪花中,悲愴的啼鳴在深坑前的杉樹上響徹。
賽特陪在修的身旁,張開手心,裡面躺著三個被汙濁染黑的鈴鐺。在眾人之後,他們一起將鈴鐺扔入坑中。
歌聲終止,大嬸發出一聲離別的吶喊,眾人開聲應和,修和賽特拿著鏟子將黑土一層一層蓋在蓋在木棺之上。
很快,木棺被黑土掩埋,紛紛揚揚的雪花將卡梅麗塔與這片土地融為一體。
安葬結束,村民們陸陸續續返回了村莊,只有修和賽特一行人陪在卡梅麗塔身旁,任白雪落了一身。
「她,跟我們交代過了。」
大嬸不忍心,深深嘆了口氣說:「她讓我們提前準備好木棺和墓坑,說自己可能活不過今天,還說,讓我們千萬不要怪罪你們。」
「為什麼?」
修的耳朵都凍得通紅,鼻尖也涼涼的:「她為什麼不跟我們說呢。」
「修」
賽特拍掉了他身上的雪,緊緊握著他的手。
「如果她跟我們說了,也許還能有辦法」
「她不能跟你們說。」
一個輕浮的聲音在眾人響起,阿多尼斯穿著厚重的深藍色棉襖,戴著黑色的毛皮棉帽,緩緩走到卡梅麗塔的墓前,閉上眼,微微鞠了一躬。
「死娘」
賽特不悅的挑眉,『炮』字在剛到嘴邊,還是被嚥了下去,欲蓋彌彰的咳了咳,然後問道:「你怎麼來了?」
阿多尼斯笑笑,一出口便是針鋒相對:「怎麼,幾天不見,想爸爸了?」
賽特也客氣的勾著嘴角,手在阿多尼斯肩上用力的捏了捏:「兒子生死不明,做父親的哪有不擔心的道理。」
阿多尼斯彈開了賽特的手,臉上浮現出淡淡的慍色,然後瞥了眼一旁默不作聲的修:「看在他的份上,今天,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呵呵,彼此彼此。」
卡夫卡打斷了兩人的假惺惺,問道:「外使,您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