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特擦去了修了臉上的淚痕,輕聲關切道。
「沒事,」修笑笑,望著篝火前浸沉在哀傷之中,卻播散著微光的卡梅麗塔,「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明明聽不懂,但是……」
「那是靈魂的聲音,」卡夫卡說,「無所謂能不能聽懂,只要你用心去感受,自然能明白蘊含在其中的感情。」
伊斯雷爾撓了撓頭,比起其他人沉浸,他好像是個局外人,只覺著這歌聲讓他頭疼。
「沒辦法,」伊斯梅爾說,「要讓一塊石頭理解音樂,確實比較困難。」
「梅爾……」
伊斯梅爾笑笑,伸手在伊斯雷爾腦袋上揉了揉。
伊斯雷爾握著伊斯梅爾的手,轉頭問卡夫卡:「博士,你能聽懂她在唱什麼嗎?」
「大概的意思我還是能明白的……」
點燃蠟燭吧,
白日將盡,
鳥兒唱響暮歌,
起始的鐘聲已敲響,
黑夜很長,
燭火下的紡輪編織出神的話語,
以及許多歷史
多年之後,
我漂泊在海上,
海浪沖刷我的淚水,
風吹走我的記憶,
我熟悉暴風雨的血,
我會忍受他的憤怒,
如此年復一年,
將思念掩埋在心底,
將麻木縫合進我的靈魂和骨肉,
許多年過去,
我走在滿是塵埃的道路上,
越過高山,
穿過急流,
在無盡的天空下,
在歐石楠的花叢中,
在溫暖的懷抱裡,
我開啟沙漏,
釋放星辰,
以及所有秘密,
沙子還在流動,
你會發現我已逝去……
一曲終了,村民們爆出熱烈的掌聲。
卡梅麗塔接過村民遞上來的酒水,一飲而盡,然後敷衍的朝他們勾了勾嘴角,把酒杯還給村民,在人群中掃了一眼,發現他們後徑直的走了過來。
「小,小姨。」修下意識喊了她一句。
卡梅麗塔愣了愣,然後擠到修和賽特中間,取下頭上的鹿角扔在身後,活動著脖子,咂嘴到:「別說,第一次被人這麼叫,聽起來怪怪的。」
修贊同的點了點頭,心想不僅奇怪還危險,卡梅麗塔頂著一個鹿角腦袋二話不說就往他們中間擠,是擔心戳不瞎他和賽特的眼睛嗎?
卡梅麗塔的白了一眼修,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
「我不覺得怪啊,」賽特用一副諂媚的嘴臉靠了上來,「我覺得小姨叫著特別親切。」
卡梅麗塔又白了賽特一眼:「你一個外人瞎叫啥,我沒猜錯的話你好像比我大。」
「嗨,瞧您說的,修是您的外甥,那我不也是您外甥嗎,一家人嘛,不能亂了輩分。」
卡梅麗塔冷笑一聲,架著腳上下瞟了賽特一眼:「你以為『小姨』兩個字是這麼好叫的?」
賽特立刻會意,急忙說道:「小姨,您有事招呼,我這個做外甥一定鞍前馬後的伺候您。」
見賽特這麼主動,卡梅麗塔也不客氣,開口就是一句:「我渴了。」
「得嘞,您請好吧。」
賽特歡天喜地的走了,回來時不僅帶了一大杯酒,烤肉、烤餅、烤麵包和醃菜更是滿滿堆了一大盤:「小姨您一定餓了吧,這幾天都沒看到您,來來來,多吃點,千萬別餓壞了身子。」
說著,賽特又開始細緻入微的伺候卡梅麗塔用膳,身體力行的上演了一出末世版二十四孝好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