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康羅伊半笑的說道,「給出的理由是城外是死人,城內是活人,活人比死人重要,很符合邏輯的說法吧。」
「照這麼說,你們不派遣搜救隊不是更安全。」
「普通人的命在長老會的眼中不值一提,」康羅伊冷冷的說,「而且,組織搜救隊是聖殿塔全體將士的提議,與長老會無關。」
修無話可說,只能在心裡問候長老會的親屬。
「賽特的脾氣你清楚,這種指令他怎麼可能遵守,況且卡羅爾還被認命為搜救隊的隊長。」
康羅伊兩手一攤,聳了聳肩:「結局就是賽特公然頂撞長老會,以濫用異能的罪名被關了禁閉。」
原來如此。
賽特那晚破壞門鎖,逃離禁閉室,是為了去找準備出發的卡羅爾。
如果,他沒有趕上卡羅爾的搜救隊,沒有去往阿爾比昂,或許會是個不一樣的結局。
可是,賽特去了。
他不僅去了,發現了阿爾比昂的覆滅另有玄機,還將自己的判斷告訴了卡羅爾,卡羅爾又將這個發現寫進了報告書中
他把卡羅爾的死怪罪在自己身上。
修很清楚卡羅爾對賽特的重要性。
說實話,他很嫉妒這份感情,特別是他意識到自己喜歡上賽特之後。
儘管修能確認賽特對卡羅爾的感情是友情,是親情,是愧疚,是懊悔,他也會為此感到嫉妒,但他不想否認這份珍貴感情。
那是賽特的兄弟、家人,是他最真摯、最柔軟的一部分。
「賽特跟我說過,」修說,「他說我跟卡羅爾很像,說我們倆都容易心軟,還說我比卡羅爾更蠢。」
「呵呵,的確。」
康羅伊忍不住笑笑,見修的臉色暗了幾度,才勉強收住笑聲:「你們真的很像,連鬧彆扭的模樣都有幾分相似。」
修聽到這,眼神有些灰暗。
「但他是他,你是你,你們倆誰都不會是誰的替身。」
康羅伊在修的臉上掐了一下,笑得像個惡作劇的孩子:「賽特不會傻到分不清自己的感情,否則就是對卡羅爾的褻瀆,也是對你的不尊重。」
「真的?」
修問出這句話的當即,耳朵不由的紅了一圈。
明明心存芥蒂,可他的眼神裡毫不隱晦的寫滿了期待和渴望。
或許,修自己都不清楚,他對賽特的感情已經深到如此地步。
單純而直率,又帶著青澀的彆扭,讓人忍不住想逗逗他。
修看著康羅伊,隱隱從他的笑中察覺到一絲惡趣味。
在他開始懷疑康羅伊的話的真實性的時候,後者收斂了笑,認真的在他肩上捏了一下:「真的,願意收斂張狂,心甘情願俯首稱臣,我認識他這麼多年,你是第一個。」
修收回思緒,賽特從他懷中出來,胡亂揉了揉眼睛,有些慚愧的笑了笑:「抱歉,讓你看到我這幅丟人的樣子。」
修坐在賽特身旁,輕輕擦掉他眼角未乾的淚痕:「你也見過我丟人的模樣,我們扯平了。」
賽特笑笑,低頭靠進修的肩窩:「修,我是看著普林長大的,看著他從一個襁褓中的嬰兒一點點長成現在的跟屁蟲。」
「我知道,」修說,「他一直都把你當做親哥哥吧。」
賽特輕聲道:「卡羅爾死後,我發誓一定要竭盡所能保護他的安全,現在,他安全了,他可以離開這片異獸橫行的大地,去到高高在上的阿瓦隆。我做到了,我終於做到了」
「小弟長大了,獨立了,你這個當大哥的應該高興才對。」
「我當然高興,」賽特頓了一下,「可是,他也要離開了。」
「你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