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特和修睡在房間的另一頭,枕著用換洗衣物捲成枕頭。
「啊」
賽特打了個哈欠,往壁爐裡又扔著幾塊柴火,拍了拍手,睡在修身旁。
「晚上要是冷了,可以抱過來,僅限今晚,我不收費。」
修點了點頭,半邊臉埋在毯子裡問:「你困了?」
「你不困?」
賽特幫修卷好薄毯,自己也躺下了:「我看你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困,但是睡不著。」
修打了個哈欠,翻身看著賽特:「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愛過。」賽特張口就來。
「」
賽特笑笑:「這個答案滿意嗎?」
修感覺自己臉上發燙,只敢露出兩隻眼睛看著賽特:「我不是想問你這個。」
「沒意思,」賽特咂嘴,「你問吧。」
「為什麼你對阿爾比昂的事這麼上心?」
修說:「提尼斯城與阿爾比昂城一個在天南,一個在地北,明明相隔這麼遠」
「明明相隔這麼遠,我們卻還能相遇,除了命中註定,我實在想不到用別的詞來形容我們之間的緣分。」
修白了他一眼:「用『孽緣』這個詞怎麼樣?」
「哈哈,也行啊,孽緣也是緣嘛。」
「滾滾滾,不想說拉倒,」修裹緊薄毯,轉身背對賽特,「總之,你那套人類大義的說辭太沒有可信度了。」
「喂,你別把毯子全捲走了,我要凍感冒怎麼辦?」
修沒理他,靠牆邊靠了靠,勻了些毯子給他。
賽特勾笑一下,抓著毯子的一角鑽了進去,自然而然的將人圈在懷裡。
修掙紮了兩下,沒掙開,也不白費力氣,冷冷的說:「放手。」
「乖,別鬧,晚上該著涼了。」
修懶得跟他費口舌,脖子一歪直接裝死。
「小心眼。」
賽特輕笑一聲,在漫長的沉默過後,他忽然抱緊了修:「『你要當心,阿爾比昂的事絕對沒有我們想的這麼簡單』。這是卡羅爾臨時前,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修心下一驚,睏意頓時醒了大半,轉身看著賽特:「卡羅爾也來過阿爾比昂?」
「當年,聖殿塔派出去的搜救小分隊,卡羅爾是組長。」
賽特說:「我們趕到阿爾比昂之後,看到的是一片焦土,坍塌的房屋,還有一地的焦屍,但異獸的屍體只有零星幾具,而且,也沒發現你所說的類似於爆炸的痕跡。」
「沒有?怎麼可能沒有?」
「所以我覺得很奇怪,」賽特說,「你知道我是用火的,自然比任何人都瞭解火。」
「烤紅薯都能烤焦的人,好像沒資格說這種話吧。」
賽特臉一黑,在修的腦門上彈了一下:「你還想不想聽。」
「好好好,你說,我不插嘴。」
「火的燃燒必須同時具備三個條件:可燃物、助燃物還有火源。簡單的說就是可以燒著的東西,空氣和火源。阿爾比昂被燒得太徹底,從斷崖到海岸,給我的感覺像是火沿著大地一寸一寸的燒過去。」
賽特分析道:「阿爾比昂常年吹北風,如果起火點在斷崖,有可能一把火燒光全城,但我找不到起火點,或者說到處都可能是起火點。這不像失火,更像是放火,太刻意了,我不認為異獸有能耐做出這種事。」
「所以,你也在懷疑阿爾比昂被屠城另有隱情?」
「恩,」賽特說,「我把我的判斷告訴了卡爾羅,種種跡象也說明阿爾比昂的覆滅可能與異獸無關,搜救小隊遞上去的報告也是這麼寫的。」
「然後呢?」修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