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您說的,我哪敢給您添麻煩,」賽特笑笑,把手錶揣進兜裡,「就是想借您樓上那間廢屋子一用。」
「幹嘛?」羅丹問。
賽特直說:「藏個人。」
羅丹停下動作,抬眼看向賽特,老人的眼窩凹陷,臉上就一層皮,黑色的眼袋垂至顴骨附近,被鏡片壓出了一道深深的印記:「大名鼎鼎的紅尾蠍什麼時候做起皮肉生意了?」
「我是土匪,不是拉皮條的,皮肉生意我可做不來。」
羅丹不置可否的笑笑,重新打磨手中的鐵片,視線裡卻被塞進了一個油紙包,散發著淡淡的油腥味。
「這個,孝敬您的。」
「哼,臭小子。」
老人還是低著頭,下巴朝櫃檯邊一處相對平整的雜物堆上一指,笑著說:「借可以,但房費不能少。」
「您放心。」
賽特又給了老人一布袋,落在桌上能聽到金屬輕微摩擦的清響。
老人放下鐵片,拎起布袋頓了頓,滿意的收好。
「普林呢?」
「在後面搗鼓呢。」
老人拉下視窗邊的細繩,櫃檯後忽然開了條縫。數秒後,普林從裡面鑽了出來,鼻尖嗅了嗅,聞著味盯上了雜物堆上的油紙包。
「哇!好香啊!聞得我都餓了。」
普林興沖沖的開啟油紙包,兩眼放光:「炭烤蜥蜴,油炸沙蛇,還有鹵山羊肉,老大你是不是又幹什麼壞事了,下這麼大的血本!」
「去去去,又不是給你吃的,一邊待著去。」
羅丹嗅了嗅肉香,別有深意的瞟了賽特一眼,把手上的鐵片和其他工具都收好,搓了搓手,夾起一片山羊肉塞進嘴裡,細細嚼著遲遲不嚥下,饞得兩人直咽口水。
「肉是好肉,要有酒就更好了。」
「可不是嘛,好肉得有好酒配。」
女人嫵媚的聲音穿過擁擠的貨架,伴著門簾沙啞的鈴聲,紫紅色的婀娜聲線為暗沉狹小的雜貨店平添了一抹亮色。
「羅老闆,好久不見,這可是我專門拿來孝敬您的。」
羅丹微微起身,頭探出視窗盯著裊婀娜手中暗棕色的清澈液體,眼睛都直了。
裊婀娜視若無睹的擠開賽特,為羅丹早已準備好的玻璃杯中倒入一指酒液,焦香微苦,帶有濃烈的菸草氣息的味道在狹小的空間內緩緩擴散,普林愁眉捂著鼻子,其餘幾人卻沉迷在這股濃鬱的香氣之中。
羅丹捧著杯子,借著光欣賞杯中暗棕帶紅的液體,鼻尖湊近杯子邊緣輕輕一嗅,視如珍寶的貼著唇齒將酒液灌下,陶醉的緊閉雙眼,似痛苦又享受,然後回味無窮的長嘆。
「好酒,好酒,離天堂就差一塊透明的冰了。」
一提到『冰』,賽特和裊婀娜的表情同時一頓,心中頓時冒出千百個念頭,只見羅丹放下杯子,少有的露出倦怠安逸的神情,目光卻比之前多了幾分尖銳毒辣。
「今兒是什麼好日子,又是肉又是酒的,你們商量好的吧。」
羅丹話裡有話,賽特明白暗巷中的大事小情,沒有能逃過老人耳目的,索性把話挑明,裊婀娜卻突然哭了起來,哭得梨花帶雨,來了出惡人先告狀。
「羅老闆,你可得給我做主啊,他臭不要臉的紅尾蠍欺負人!」
普林一副「臥槽,老大你這衣冠禽獸!」的表情瞪著他,羅丹眨了眨眼,邊喝酒邊問:「你白嫖她手下的姑娘了?」
賽特搖頭憋笑,靠在櫃檯上看裊婀娜表演。
「那你白嫖他手下的小夥了?」
賽特還是笑著搖頭。
羅丹糊塗了,看了看哭得連眼淚都沒有裊婀娜,又看了看快憋不住笑噴了的賽特,抓了抓鋥亮的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