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這裡為何有如此濃重的魔氣?」荊陽羽本命劍出鞘,雪亮的靈光把這有些昏暗的屋子都給掃亮了。
「是……」宴春硬著頭皮,收斂了表情說:「方才我發現這個小廝不對勁兒,就偷偷跟過來,想要抓住魔修詢問,但是來晚一步,魔修已經跑了。」
宴春「解釋」完,順理成章地把小廝的屍體放下。
荊陽羽連忙上前檢視,確實有殘存的魔氣,他翻了一下小廝的屍體說:「這個小廝死於後腦重創,是人為。」
宴春心提著,視線無意間和秦妙言對上了,秦妙言對著宴春笑得唇紅齒白,一臉的「我懂」。
宴春頭皮發麻,低下頭仔細琢磨著,荊陽羽雖然這麼多年修為不曾進境,可他的劍法卻是同輩之中無人能夠超越的。
尹玉宸要是碰著他,怕是沒什麼勝算的……不行,不能讓他們碰面。
荊陽羽檢查完了小廝,一行人就退出了屋子,雲睿誠將這小廝的死因告知了齊家人,一行人就朝外走。
荊陽羽和為首的幾個衡珏派的弟子俱是眉頭緊鎖,宴春沒去看屍體,跟在荊陽羽身後問:「我們現在去哪裡,不留些人在齊家嗎?」
荊陽羽搖頭,旁邊的雲睿誠接話:「不用留了,齊家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
只剩下一群一問三不知,問多了只會哭的婦孺,還都被駐紮在齊家的遊家修士看著呢。
這仙族齊家,已然是名存實亡,剩下的唯一一個齊家的三公子齊南笙,不僅經脈盡斷成了廢人,這都要被成親,他還昏迷不醒呢。
「你沒看到。」秦妙言邊走邊攬過宴春的肩膀,果然湊得近了,在她身上聞到了快散光的魔族氣息。
她笑著說:「齊家的修士屍體堆成了山,魔修根本不會再來了,人都死了,魔修還來做什麼?」
宴春聞言表情怔然,跟著眾人出了齊家,又直奔遊家的方向。
她要找機會將魔靈進城的事情以靈鳥傳遞,可她和這些修士在一起,很容易被發現。
宴春思索著,掏出了通訊玉牌。把她要做的事情透過玉牌,告知了遠在南嘉國的莫澤。
莫澤回的是:「姑奶奶,這麼遠,你可真會給我找麻煩。」
但是很快又跟了句:「看在靈石的份上,交給我。」
宴春跟著一行人回到了遊家,一進門,就聽到遊橫在撕心裂肺地哭。
蒼老的男聲,像鴉啼一樣刺耳。
宴春和荊陽羽他們走進一看,遊橫懷中抱著一個血人,已經被長劍當頭劈成了兩半兒。
而出劍的人劍尖之上,甚至還滴著血。
正是北松天元劍派的霍珏。
「我的兒啊啊啊——」中午還跟他們一頓胡扯六拉的遊橫,現在抱著一個拼不成一個人的遊淺深,哭得涕泗橫流,摧心裂肺。
「北松山果真都是心如鐵石的瘋子!你怎麼下得如此的狠手!」遊橫抱著自己的大兒子,看著霍珏的眼神猩紅充血,恨不得撲上來咬死他一樣。
宴春和荊陽羽他們快速趕到近前的時候,霍珏正皺著眉,手腕一轉,甩脫長劍之上的血滴,說道:「遊宗主,望你自重,你的兒子已經被魔修佔據,魔修人人得而誅之,我毀他軀殼只是行正義之事。」
他整個人冷硬的像是北松山經年埋在雪中的寒松,也如他手中絲毫不留情面,甚至不留全屍的佩劍。
宴春看著遊橫懷中的兩半血人,認出了他正是之前帶著他們進城,並且一路領他們到處走的遊淺深。
他的屍身傳來腐臭的味道,可見確實如霍珏所說,死去多時,而他們這麼多人,竟然跟著他走了一路,也未曾發現他身上有異樣!
霍珏轉身,對著荊陽羽他們說:「是高階魔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