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宴春對當時的感覺記得很清楚,魔窟面前有狂風暴雨電閃雷鳴,但其實那黑洞洞的旋渦,之所以卷盡周遭的一切生物,不僅僅只是它的吸力。
還有它難以言說的吸引力,就像有人趴在你靈魂的耳邊,在蠱惑你,跳下去,跳下來,下面有你想要的一切。
尹玉宸給宴春的就是這種吸引,宴春為自己沒能控制住自己,還找了個這麼爛的理由跑掉而覺得丟人。
但她感覺到剛才尹玉宸推她了,宴春不敢回去。他……不喜歡吧?不然為什麼會推自己呢?
宴春混亂地回到自己屋子,關上門靠在門口抱住自己的腦袋。
這可怎麼辦?她怎麼會幹這種事情!
宴春順著門緩緩滑座在地上,心中卻沒有幾分懊惱,在賭上坐了一會兒,屁股被冰得麻麻的,腦子也清醒了一些。
她發現自己不是一時的頭腦熱。
她又不是個臭流氓,她這輩子也沒對別人幹過這種事情,她……就是想那麼做。
宴春開始按照尹玉宸教她的,遇見猶豫不決的事情,先仔仔細細地將事情想三遍。
於是宴春開始回顧自從她仗著歸真逃出來,在山下遇見尹玉宸之後的所有事情……
而尹玉宸後悔不已,卻現在也顧不得了。
宴春的情緒劇烈起伏,對他的影響非常大,他撿起了宴春要給他戴上,卻最終掉在地上的天涯骨,湊到唇邊親了下,然後將手狠狠攥上去。
天涯骨鋒利的邊緣,割破了他的手指,這在修真界大能之中都極其難得的通訊牌,無聲閃過了靈光,然後化為一束靈流,緩慢地鑽入了他的眉心靈臺。
這種珍貴寶物,用作給他的生辰回禮,尹玉宸無聲發笑,要是雙尊知道了,恐怕要責怪宴春太過隨意。
但尹玉宸不打算推拒,宴春給他的,無論什麼,他都不會推拒。
尹玉宸覺得宴春一定不知道,這天涯骨,能夠直接存於靈臺,讓兩個人在靈臺之中對話,根本無需掛在脖子上。
宴春的天涯骨還掛在脖子上,她確實不知道怎麼用,她還在回憶著關於她和尹玉宸遇見之後的所有事情。
然後她發現了不止一處異常,這些異常大多都不好解釋,又很好解釋。
那就是尹玉宸對自己的予取予求,簡直毫無理由的信任,還有那些和她討論的計劃裡面,如果不是宴春據理力爭要自己動手,尹玉宸簡直在不惜以毀了自己的代價在幫她。
一顆進境丹,一個翎羽簪罷了,他何至於此?
宴春回想得越多,便越能確定自己對尹玉宸的想法,並不單純是當成弟弟和朋友,她喜歡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像當初喜歡荊陽羽一樣,卻又不一樣。
她對荊陽羽是純粹的傾慕,對尹玉宸則夾雜著許許多多她自己都震驚的慾望。
而回顧他們之間,宴春也越來越確定,尹玉宸對她怕是並非無意,或者說……他對自己,比宴春對他的感情,還要濃烈。
宴春只是不知道這份濃烈來自於何處,因為尹玉宸似乎從認識自己,就開始對自己予取予求了。
難道他從前認識自己,對自己思慕已久?
不可能吧,她被壓在滌靈池下十幾年,尹玉宸才拜入外門兩年多啊。
而且她之前和荊陽羽好著,在門中無人不知。
若說是一見鍾情……那也不至於吧。
宴春摸了摸自己的臉,她這張臉在修真界之中,只能算得上是中上,只有莫秋露瘋了一樣想要。
況且她才出滌靈池和尹玉宸遇見那會兒,形容實在不堪……
宴春竟然就這麼想了好幾個時辰,到了中午,她還在自己屋子門口蹲坐著。
然後就聞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