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個形容從宴春的腦子裡冒出來弄得她有些想笑,但是沒有比這個更合適來形容尹玉宸了。
「姐姐……」他輕啟紅唇,對著宴春叫了一聲。
宴春就真的笑了,同時她腳步不受控制的歡快起來,直直朝著尹玉宸跑過去,然後到了他的身邊,自然地張開手臂抱住了他。
尹玉宸眉梢微微揚了一下,張開的雙臂之中還抓著書本,片刻後他連帶著書本一起,將雙臂壓在了宴春的後背上。
「怎麼了?」
宴春臉上還笑著呢,可是說出的話卻有些悲傷。
「我有點難受……」宴春說:「你猜的都對,她還是冥頑不靈。」
她肯定冥頑不靈,十幾年給人做「續命丹」削足適履,到現在連本相都弄丟了,她怎麼可能甘心?
她如果放棄了,才是什麼都沒有了。
這像凡間的許多賭徒一樣,賭上了一切,贏了便是贏了,輸了……就灰飛煙滅罷了。
宴春不懂莫秋露為什麼這樣,尹玉宸卻是懂的,因為她再也找不到這麼好的機會和條件,放棄了這一次,她連恨也沒了,用什麼活著?
「姐姐不必去理解她,只要按照我們商量好的去做,一切就都會如姐姐所願。」
宴春將額頭抵在尹玉宸肩膀上,深吸了兩口氣,低低道:「嗯……」
尹玉宸撫開她的長髮,輕輕捏揉她的後頸作為安撫,宴春受用的閉上眼,很快呼吸平復。
「看書吧。」宴春正放空著呢,尹玉宸突然在她耳邊道:「姐姐今天的份例還沒看完。今晚都要看完哦。」
宴春:「……可是我去做正經事了,我表現得很好的,莫秋露都被我氣吐了!」
宴春說:「你不給我獎勵就算了,怎麼還提份例啊!」
宴春控訴著,尹玉宸微微偏頭,躲開她尖銳入耳的哀嚎。
然後說:「我同姐姐說計劃的時候,是提議我去的,因為我的看書效率特別低,姐姐非要自己去,我又沒看多少,剩下的當然還是姐姐補上。」
原來這個坑在這裡等著呢!
宴春試圖據理力爭:「可是如果你去了,就是明擺著去欺負人,那院子裡面的陣法我大師兄都能看到,到時候莫秋露怎麼編排你,你能解釋清楚嗎?」
「而且『裂魂』這種法器,是被供在靈器閣最上層的,你怎麼可能偷得到,才一碰就會被抓起來!」
「那就抓起來啊。」尹玉宸說:「我被抓起來,莫秋露才會真的害怕,因為她知道我是為你去偷法器,可見你是真的動了要攪碎她神魂的心思,她就不會心存僥倖,更容易露出馬腳。」
「那你呢!你偷盜靈器被抓起來要怎麼辦?司刑院的刑罰可是很嚇人的,你別看我二師兄面善,他可狠了!」
天底下怕是隻有宴春覺得友臣面善。
尹玉宸靠著書架,看著宴春一挑眉,開口語氣桀驁狂妄極了:「我怕他麼?」
宴春都氣笑了,笑出一口森森白牙和小梨渦。
她一口咬在尹玉宸肩膀上,尹玉宸輕輕嘶了一聲,然後笑起來,聲音裡帶著低低啞啞的,讓宴春渾身一顫的東西。
宴春心裡一跳,鬆開了嘴,仰頭看向尹玉宸,腦子裡先是空白一片,而後想起了莫秋露抹黑尹玉宸的時候,說的話。
她說:「你這麼依戀他,像個沒斷奶的孩子一樣……不會是迷戀他床笫功夫特別好吧?我可跟你說啊,他說不定是找了多少個人練出來的呢。」
宴春鬆開扶著尹玉宸肩膀的手,連牙齒都開始跟著發麻,很快半張臉都麻了,臉上的表情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麻,顯得十分詭異。
尹玉宸感覺到了宴春的異樣,疑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