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酒站在遠處原地,怎麼也不願上前靠近。
男人輕嘆一口氣:「別鬧,給我,我怕把你床給弄髒了。」
周酒沒好氣地拿起木質紙巾盒,隨手往他身上一丟。
裴淮之單手接住,低低地笑:「二次傷害,你這是想謀殺親夫啊。」
「站那麼遠做什麼?我要是真想一直拘著你,方才你那書本砸過來的時候,老子都不會鬆手的,你以為你能跑得了多遠?」裴淮之一邊擦著額前的血,一邊同她說起以前在特種隊裡的生活,「就這點力道,能傷得了誰,當年在特種隊的時候,大冬天的泡在江裡頭,雙手把那疊成豆腐塊的被褥舉過頭頂,純靠雙腿往對岸遊,石頭彈子狠狠打過來,打到臉上身上,眼睛都不帶眨,到了岸邊,手上舉的被褥半點水都沾不著。」
這些故事周酒過去從沒聽他提過,她安靜地站在原地,聽他一字一句細細講。
只是裴淮之也並沒有再繼續往下說,紙巾在指間擦出沙沙聲響,末了被他揉成團,準準地丟到垃圾桶裡。
而後話題忽然一轉,裴淮之語氣異常認真,沒了方才的吊兒郎當:「酒酒,我從沒有覺得你和宋佳妮長得相像過。」
此刻周酒正出著神,男人這話一出,生生將她拉了回來,她眉頭微皺,本能地抗拒道:「我知道,影后艷壓群芳,我哪裡有那個資格,登月碰瓷她,我怎麼敢和宋家千金小姐比呢?」
裴淮之笑了聲,也不知怎麼的,聽著周酒這話裡莫名溢位酸溜溜的味道,他倒忽然有了片刻的舒心:「別曲解我意思,我是認真的,從頭到尾,我根本沒覺得你和她長得相像。」
「來之前,我和王齊飛聊過一小會兒,問過他,他說像,尤其這兩年,越發的像,可是那只是外人的看法,你從小就在我家長大,你長的什麼模樣早就刻在了我記憶裡,我從未覺得有任何一個人,和你有什麼相似之處。」
「也許是巧合吧,但我沒發現這個巧合,讓你誤會了這麼久,說到底還是我的錯。」裴淮之從床上站起身,借著窗簾縫隙透進來的微弱月光,往周酒的方向湊近了一步,「我很對不起。」
「我和宋佳妮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關係,你仔細想想看,你並不是在她之後才出現在我身邊的。」
「那年我退伍回來,你打電話說要來接我,我同意了,我在隊裡呆了兩年多,要不是因為喜歡你,何必剛出來就冒著生命危險,坐你開的車,和你在路上耗了整整三天。」
「那會兒宋佳妮應該還沒出國嫁人吧?要是我對她有意思,為什麼不直接到宋家上門把人給娶了,還把你養在家裡做什麼?」
「酒酒,我裴淮之不是什麼好人,更不是大善人,從來不會同情心泛濫,當初你要跟你母親回鄉下,你以為我是為什麼要把你留下,讓你留在翡落灣。」
「你以為我就只是單純的,見不得別人上不了高中大學嗎?我從來不作慈善。」
「當初你開車從隊裡接我回家的路上,那個我們一塊露宿在酒店的晚上,你以為一件保守到從上到下裹得死緊,肚子上畫兩隻小熊,連手臂都沒捨得露出來的小學生睡衣,真能勾得了一個對你沒有任何意思的成年男人嗎?」
周酒一時說不出話來,氣鼓鼓地張了張嘴,反駁道:「小熊怎麼了?小熊不可愛嗎?!」
「可愛,穿小熊睡衣的人更可愛,所以那天晚上我睡了你,然後把你養在翡落灣,把一切我認為好的,你應該需要的,都給你,只是可能,我的方式是錯的,你不喜歡。」
「但是我從沒想過,要三心二意地對待你。」
裴淮之趁周酒還沒反應過來,往她跟前又靠近了兩步,剛準備上手握住她肩頭時,卻被門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打斷。
「酒酒!你在裡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