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每年的高考狀元都要受到萬眾矚目,而往年的高考狀元,大都是來自重點中學。因而他這個從每年本科個位數的大廠子弟中學考出的狀元,那真就是雞窩飛出鳳凰,格外受關注。
尤其是雲江子弟中學這個雞窩,一口氣飛出了兩隻鳳凰。報紙雜誌都用雙子星來形容他和周家遇。
三胖果不其然沒食言,帶了一班子兄弟,天天在廠門口敲鑼打鼓放鞭炮,陸寧每每路過,都恨不得繞道遁逃。
相比之下,周家遇可就比他大方多了,時不時還要去化身鑼手,親自敲一敲那大鈸。
正式收到通知書後,廠裡又在禮堂給他和周家遇弄了個表彰會。
陸寧這會兒已經是不勝其煩,這幾日原本已經謝門避客,但被通知這表彰會是要給他們發獎金,為了錢,還是得硬著頭皮出席。
兩個人在後臺時,被廠裡兩個工會阿姨抓著就是一頓捯飭,又是給頭髮打摩絲,又是給臉上撲粉,在兩人嚴詞拒絕後,拿出兩個大紅花強行套在胸前:「市教委和區委的人都會來,你們代表的可是我們廠子弟的風貌。」
陸寧看看自己胸前的大紅花,嘴角抽搐了下:「我能不戴這個嗎?」
阿姨:「不行!」
他一臉無語地看向身旁的周家遇。
不得不說,這大紅花的威力十分強大,周家遇這麼個玩世不恭狂拽酷炫的英俊帥小夥兒,戴上這玩意兒,立馬自帶一股喜氣洋洋。
他想著,自己大概也好不到哪裡去。
周家遇倒是一點不彆扭,看著胸前大紅花:「我看挺好的啊!」又看了看陸寧,笑道,「就是搞得像是要去拜堂一樣。」
陸寧:「……」
三胖聽到這話,擠過來朝兩人來回看了看,笑嘻嘻舉起雙手大拇指道:「別說,還真挺像的,妥妥的男才女貌,啊不,男才男貌一對璧人。話說,我是不是得給你倆包個份子錢啊?」
周家遇順著他的話笑道:「我看行,就咱仨這情分,至少得八百八。」
三胖點點頭:「那必須啊,不過我這算是新娘子還是新郎官的親友?」
周家遇:「隨你,你要算新郎官這邊,大軍就算在新娘子那邊。」
三胖:「沒問題,以後生了孩子,我就是乾爹,大軍是舅舅。」
周家遇:「好說。」
陸寧木著臉看著兩人,道:「你倆說相聲呢!」
周家遇彎唇哈哈大笑,伸手攬住他肩膀,在他白皙的面頰戳了下:「喲呵,新娘子生氣啦!」
還是工會阿姨一聲怒吼:「都別扯淡了,趕緊準備準備,你倆還得發言呢!」
兩人的發言不過是走個過場,重頭戲是區裡學校和廠裡的各路代表,給他們頒發獎金。
陸寧上輩子努力學習,就是想考出個好成績,不說省狀元,至少拿個市狀元,獎金加起來四年學費基本不用發愁,省狀元能得到的各種獎金那更是十萬起跳。可惜一場發燒感冒,什麼都沒讓他拿到,還錯失京大,以至於一進大學,就要拼死拼活賺錢。
如今換了身份換了時空,他終於如願以償成為狀元,雖然說起來有些勝之不武,但誰又能說這不是他應該得的呢?
他看著手中的幾個信封,區裡五千廠裡四千學校一千,還有兩個民企獎勵的一萬,足足兩萬塊,購買力相當於二十多年後至少三十多萬。
也算是曾經的遺憾得到了彌補——雖然他現在已經不是無依無靠,也不用再擔心錢的問題。
發完獎便是冗雜的各種採訪和拍照。
兩個戴著紅花的少年,被眾星捧月地簇擁在中間,一樣的英俊帥氣,一樣的意氣風發,在相機咔咔的響聲中,屬於他們的青春年少被定格在此時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