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顫顫巍巍開口：“阿頤——”
深夜。
銀白色的月光從窗戶傾灑進來。
季凝依靠在床頭，身上還蓋著被子，細長微翹的眼睫毛還沾著淚花，鼻尖微紅，吸著氣。
她低垂著頭，聽著浴室傳來的水聲，雙手揪在一起。
程頤洗好澡出來，穿上了一套新的家居服，頭髮也吹乾了。
看著床上的季凝，她宛如一隻受了驚嚇，還未緩過神的小兔子，惹人憐惜。
程頤眸光裡有些後悔自責，緩緩走上前，儘量放緩聲線道：“時間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睡了？”
“不要。”季凝搖頭。
“你在這裡睡，我去客房。”
程頤說著話，季凝再次拒絕：“不想一個人在這。”
聞言，程頤坐到床邊，伸手去拉她的手，攥在手心裡。
“你的手有點涼。”季凝又把自己另一隻手伸過去，將他的手包裹起來。
以往，程頤的手都比她暖不少。
他剛剛去洗了冷水澡，所以身上有些偏冷。
季凝嬌小的手握著程頤的手，柔軟中帶著溫熱，他看著她，另一隻手將她垂落髮絲撩到耳後：“我等你睡著了再過去，陪你在這。”
他還是太沖動了，嚇到了她。
剛剛洗澡時，一直擔憂，怕她對他生氣抗拒。
所幸沒有。
季凝握著他的手，來回摩挲著，希望能快速幫他升溫，看著兩人緊握的手，她出言道：“我想讓你一直陪著我，陪我一起睡。”
她對他是全然信任的。
剛剛也是因為那種感覺太陌生茫然，並不是害怕。
程頤動作頓了頓，到底是對她很有感情，也心生疼惜憐愛，所以愈加珍視。
季凝躺下來，同時將被子拉開，自己往裡躺了躺，給他騰出位置，輕輕拍了拍：“你睡這。”
程頤也有多猶豫，躺了下來。
他剛躺下，季凝就伸手抱住他，往他懷裡躲，將臉蛋靠在他的胸膛。
方才關鍵時刻的時候，她反應得略微激烈，可能讓他也懵了，起身就去了浴室。
她知道他在剋制自己。
“我是不是有點過分？”季凝在他懷裡抬頭，看向他問。
知道他起了感覺，估計先要遠離她冷靜冷靜，她還這麼纏著他，還要讓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
程頤垂眸看她，仔細思考了下，笑著道：“有一點點吧。”
他說完，回抱她，手覆在她的後背，安撫性輕輕拍著，又低頭親了親她頭頂的髮間。
動作溫柔，眸光繾綣。
“我也覺得自己有一點點點過分。”季凝緊貼著他，還理直氣壯道，“可是我睡不著，你要不在這，我就更睡不著了。”
“我認人。”
程頤低低輕笑，胸膛跟著微微顫動，繼續抱著她：“睡吧。”
季凝安靜了一會，程頤還以為她睡了的時候，她突然出聲：“剛剛——”
他垂眸看她。
季凝手抬起來，伸出一個小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有些扭捏：“其實，我也不是很害怕——”
話沒說完，程頤屈著手指，敲了她的額頭兩下。
力道很輕，季凝止了聲，那雙眸子直溜溜看著他。
“睡覺了。”他說。
“哼！”季凝知道他是故意的，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他還打斷，什麼態度嘛？
女孩子也是要面子的。
她越想越氣，突然埋頭，在他肩膀上咬了一下。
程頤不為所動。
小野貓還挺來勁兒，牙齒都磨了磨。
程頤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