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九齡假裝問了狗子一聲,然後嘆道:「狗子大人沒吃飽。」
他抬起手,手裡的小刀朝著慕風流胳膊上還在流血的地方伸過去。
張湯道:「為什麼餘將軍要在那一個地方割?」
餘九齡道:「這裡有血,狗子可能會比較喜歡吃稀的。」
張湯:「……」
慕風流:「?????!!!!!」
呼……
慕風流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看向張湯,停頓了好一會兒後說道:「明天一早,我要吃肉。」
張湯笑起來:「會如你所願的。」
兩刻之後,張湯從刑房裡出來,手裡拿著一張紙,他快步而行,似乎都忘了他身上還有傷。
他快步跑到都廷尉的書房門外,俯身道:「大人,慕風流招了一些。」
門吱呀一聲開了,高希寧看向張湯:「招了多少?」
張湯把手裡的紙揚起來:「不少。」
高希寧把紙接過來看了看,然後吩咐道:「照抄十份,分散出去抓人,今天夜裡必須把名單上的全都拿了。」
「是!」
張湯立刻應了一聲。
子時剛到,冀州的大街上已經冷冷清清看不到一個人影,所以風聲都顯得有些大。
可是風並不大,白天的時候一點兒都沒有,到了晚上,微風送涼。
似乎是想讓人間的這些為活著而辛苦的人們啊,能睡的稍稍舒服些。
稍稍有些寒意的晚上,躺在暖呼呼的被窩裡美美的睡上一覺,這才是真真正正的屬於一個人最自由和獨立的時間。
冀州城西城,有一群黑影穿過夜色而來。
他們身上的黑衣像極了夜色,可是夜色不會動,他們也就沒辦法真的變成夜色。
他們在一間鋪子的門外停下來,四周還有他們的人在戒備著。
為首的人稍稍有些發胖,但動作還依然迅速輕盈,這並不是一件容易事。
他在這間鋪子的門外輕輕敲打了幾下,敲打的很有節奏。
不多時,鋪子的門開啟,然後有人把封板摘下來,這些黑衣人隨即閃身進入鋪子中。
他們留下了七八個人在鋪子外邊的暗處戒備,大部分人全都進了鋪子。
沒敢把燈火全都點亮,鋪子裡的夥計手裡拿著一盞油燈在前邊帶路。
「你們掌櫃的呢?」
為首的黑衣人問。
夥計回答:「白天的時候,接到訊息讓準備出銀子來,掌櫃的就一直在地下室裡清點,你們要的數目太大,時間又急,還沒有清點出來。」
黑衣人首領應了一聲,覺得憋悶,把臉上的黑巾往下拉了拉。
此人,正是東原鏢局的當家衛東青。
跟著夥計穿過前堂,進了後院,小夥計道:「我得去前邊守著,路你們認識,自己去。」
說完轉身走了。
衛東青伸手指了指後面那排房子:「地下暗室的入口在那間屋子的書架後邊,動作要快,每人背一包,今天帶不走那麼多,明天夜裡再來。」
「是。」
手下人聲音很低的應了一聲,快步衝進後邊的屋子裡。
門一開啟,他們一時之間還適應不了光線,所以稍稍停頓了一下。
就在這時候,屋子裡突然亮起來燈火。
一個身穿錦衣的年輕人把燈點亮,回頭看向門口那些人:「我應該怎麼打個招呼,才能顯得不那麼冒昧?」
衛東青臉色大變:「你是誰?!」
錦衣年輕人道:「我……可能是個賊。」
衛東青一怒,剛要發火下令動手,忽然間反應了過來,立刻轉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