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一件事。」
曹登科沒等張湯問他,而是他先問了一個問題。
「既然寧王早就已經懷疑小侯爺,為什麼一直都沒有動手。」
張湯因為這個問題而沉思了許久,他覺得回答這個問題需要很認真的態度。
良久之後,張湯回答:「因為寧王殿下,曾經真的很想和小侯爺做朋友。」
他說完後停頓了片刻,又補充了一句:「是從安陽回去之後,因為那時候,小侯爺還不知道寧王李叱是李叱。」
因為這句話,曹登科的嘴角都抽出了一下。
許久許久之後,曹登科苦笑道:「所以……如果從那時候起,我們什麼都不做,反而會更好?」
張湯點頭:「是。」
他在曹登科對面坐下來,看著這個臉色悽然的人。
「寧王殿下說,一切的開始,都是他從安陽回到冀州之後。」
張湯語氣平靜地說道:「而那時候,寧王就想著,大概只能是小侯爺曹獵了吧。」
「因為在安陽發生的事,讓曹獵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我王大有可為。」
張湯問道:「這一點,沒有猜錯吧。」
曹登科點頭:「沒有,那時候李叱……」
他停頓了一下,然後自嘲一笑。
曹登科繼續說道:「那時候寧王在安陽表現出來的能力,讓小侯爺大為欣賞。」
「寧王離開安陽用計,說不上精妙絕倫,但就是實用,而且令人防不勝防。」
「但那個時候如果小侯爺願意的話,把寧王留下來,還不是什麼難題。」
曹登科長嘆一聲:「或許,小侯爺那時候真的就該把寧王留下來才對。」
他看向張湯說道:「寧王走了之後,小侯爺就回到了豫州,急著趕回來的。」
「回來之後,就調整了曹家的佈局,要求將一大部分力量轉移向冀州。」
「小侯爺要在冀州佈局,要提前在寧王身邊大量安插人手,唯有如此,才能在寧王成事之後,迅速的控制局面。」
「這些事,我們做起來輕車熟路,誰也沒有想到會出那麼多意外。」
張湯問:「說說意外吧。」
曹登科道:「呂無瞞在冀州失手了,其一是因為低估了寧王手下,也就是你們廷尉軍。」
「其二,是因為呂無瞞和梅無酒都沒有料到,寧王治下的官員,和大楚的官員不一樣,那些舊官很容易收買,可是後來啟用的地方官員,他們骨子裡有一種執拗,勸不動,買不了,所以……」
張湯道:「所以只能動手滅口,你們製造了一次又一次的所謂意外,殺死那些真正為民做事的好官,然後趁著亂的時候,讓當地富商鄉紳出面迅速推舉出來一個人,臨時主理地方事務。」
「而因為寧王的主要精力要面對徵戰,所以這些臨時推舉的地方官員,大部分都會繼續留用,就算是有意外你們也不怕,最起碼你們除掉了不願意合作的地方官員。」
張湯說到這的時候,臉色已經有些發寒。
那些真真正正的好官,就是被曹家的人,因為私慾而除掉。
曹登科再次長長吐出一口氣:「可是現在看來,我們錯了……如果從一開始就什麼都不做,只是由小侯爺親自出面和寧王維持關係,也許現在反而會更好。」
他抬起頭看向張湯:「我剛剛想問你的是,為什麼你們到現在還沒有對小侯爺動手?你說寧王想和他做朋友,但到了此時此刻,是該動手的時候了。」
張湯道:「因為目標並不是曹獵,而是曹獵的父親,山河印的門主。」
曹登科忽然間想起來,不久之前張湯說過,也許用不了多久,曹獵的父親,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