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華年在得知訊息後,召集全縣百姓,劈開糧倉封門,每家每戶都發了足夠一季所用的量,還給每一戶都留足了糧食種子。
這些糧種才是百姓們活下來的希望,前幾天開始天分糧食,當天夜裡分得糧種的百姓們就開始打著火把種糧,現在已是春暖,此時種糧其實晚了些,但總比沒有好。
嶽華年告訴百姓們,分給他們的口糧一定要藏好,全縣那麼多百姓,羽親王不敢把他們怎麼樣,如果他真敢對上萬百姓下手,那他也就別做什麼皇帝夢了。
就這樣一邊分糧一邊耕種,官倉裡的存糧用掉了一多半。
如果按照裘輕車的想法,就索性把糧食都發了,然後他保護縣令大人遠走高飛,可是嶽華年很清楚,所有糧食都發了,羽親王一怒之下,就算不殺了所有百姓,也會對很大一部分人動手。
殺一批人百姓們就會怕,怕了就會把糧食交回去。
可是給全縣百姓發糧,又豈是一天兩天就能做到的,等他確定已經每一戶都發放到位,再想走就晚了。
「大人。」
裘輕車啐了一口帶血的吐沫,看了看嶽華年說道:「咱們得儘快出城,劉英展的人很快就會去找援兵,再不走就真的出不去了。」
「我家裡有車!」
「我家裡也有!」
百姓們七嘴八舌的說著。
嶽華年朝著百姓們抱拳一拜:「嶽某,多謝諸位父老鄉親了。」
「大人,快走。」
裘輕車胸口疼的厲害,應該是被那一棒打的斷了肋骨,但他不確定斷了幾根,也沒有時間去顧及。
他們保護著嶽華年往城門口方向走,到了城門才驚訝發現,城門已經放下封門石。
平昌縣這樣的小縣城也算是冀州城的衛城,所以只有兩座城門,南北各一座,為了保證衛城不失,城門開的比較小,城頭吊著封門石。
封門石落下,城門就被死死堵住,想進進不來,想出出不去。
此時此刻,南邊城門已經落下封門石,顯然是劉英展派人所為,要想出城只能去北門。
裘輕車他們保護著嶽華年又趕到北門,轉到出城的大街上來,才看到至少二三百人已經堵在這了。
城門口橫著幾輛馬車把城門口攔住,那些身穿黑衣的人手裡有弓箭,還有連弩。
「嶽大人。」
離著還遠,坐在大車上的劉英展就朝著他們喊了幾句。
「怎麼這麼慢?我在這已經等你一會兒了,我很想看看,那些說要保護你的百姓們,能不能保護你出城。」
幾百張弓瞄準著嶽華年那邊,隊伍在距離城門幾十丈遠的地方停下來,不敢再往前走。
「來啊。」
劉英展朝著嶽華年招手:「那些刁民不是想要保護你出城嗎?過來吧,我這裡有幾百張弓,咱們就算是一次可以射殺一百人,從你們那邊衝過來,我們每人最多放三箭,也就是死個三百人就能衝到這來。」
他大笑道:「死個幾百人而已,有那麼多百姓愛戴你,死幾百個不多。」
「大人,我們先沖!」
一個年輕小夥子抓起鋤頭就要往前跑,被他母親一把拉住。
看著自己的母親不住搖頭的樣子,那小夥子張了張嘴,可是話說不出口。
片刻後,那婦人道:「不是不讓你去,而是不該你們這些年輕人去,娘不是怕死也不是不知道對錯,沒有大人,我們早就死了,哪裡還有現在的命?」
這婦人把鋤頭從兒子手裡搶過來,大聲喊道:「咱們歲數大的往前沖,死就死了,不怕,只要能保護大人衝到門口,剩下的年輕人再去和那些畜生拼,我們拼不動了,但是我們能擋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