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登科一聽說涼州將軍澹臺器這個名字,臉色再次變了變。
澹臺器的名聲在大楚實在太響亮,那可是大楚在西北邊疆的門神。
澹臺家世代公卿,又時代鎮守西涼,只要提起澹臺家的名號,哪個不敬畏。
賀登科連忙對澹臺壓境俯身道:「拜見澹臺將軍。」
澹臺壓境也連忙伸手扶了一下。
又一個時辰之後,李叱已經差不多從賀登科等人口中,把碣石州的事瞭解的清清楚楚。
這個常行,原本是個商人,很有些頭腦,在碣石州那邊生意做的不小。
後來各地都有叛亂,常行就想著,萬一有叛軍打過來,那自己生意做的再大也沒有什麼用處。
以他手裡的那些護衛隊伍,加起來二三百人罷了,連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所以他做出了他人生之中最重要的一個選擇。
他花費重金收買了一群江湖中名聲很差的人,又收買了碣石州各地的官府,買來一大群死刑犯重刑犯。
用了半年的時間,隊伍的規模就擴充到了千餘人。
接下來常行的操作,就顯示出來他性格中狠厲的一面。
他用從官府中買來的這些死刑犯重刑犯,攻入了一座縣城,殺死了縣衙所有官員。
把他買人的錢全都搶了回來,但他自己卻一文錢都沒有留,而是都分給了這些悍匪。
得到了甜頭的悍匪,開始襲擊別的縣城。
因為害怕被流寇叛軍襲擊,所以常行組建了一支流寇叛軍隊伍。
接下來的兩年時間,常行的隊伍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到了一萬多人的規模。
這個時候,在碣石州已經沒有人再能制約他。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聽說了關於冀州人皇的傳說。
聽到這個傳說的當天,常行就知道這是一個大好機會,一個可以讓他更進一步的機會。
李叱把這些事都打聽清楚之後,對這個常行就有了新的判斷。
「其實很多人都知道,常行並不是什麼人皇。」
賀登科道:「但是很多人的利益,已經和常行綁在了一起。」
他看向李叱繼續說道:「最開始的時候,他常行敢衝擊縣衙,也不敢去得罪地方上那些名門望族。」
「再後來,他勢力大漲,這些名門望族就開始看他臉色,在暗中給他支援。」
「這些人,明知道他不是什麼人皇,卻不遺餘力的宣揚他就是人皇。」
賀登科嘆道:「無非是想從其中也分一杯羹,前陣子,陛下封常行為北境王,下旨讓他攻打你……」
他頓了一下,臉色有些難看。
他是正經的朝廷官員,地方父母官。
可卻幾乎算是目睹了這一場荒誕離奇演出,所以他心中對朝廷,對皇帝,對大楚的失望,會有多重?
「可常行只是表面答應,他當然知道冀州有多不好打,他那樣的人,也知道皇帝的心意。」
「表面上他激動萬分的接受了北境王的封賞,宣佈要對冀州動兵。」
「但實際上,他在欽差來之前,就在構建大城。」
站在旁邊的賀山雪道:「碣石州的州治城,名為東野城,修建在東野山上,城依照山勢而建。」
「這一年來,他大興土木,在東野城上修建了一圈高大堅固的城牆。」
「這東野城的規模,足以駐軍十萬以上,那已經不再是一座山城,而是一座無比巨大堅固的堡壘。」
聽到這句話,李叱心說老唐啊老唐,我可能沒法按你說的及時回冀州過年了。
你們在冀州過年的時候,希望可以多想想我,這有家不能回的可憐孩兒。